表態,邊上的人察言觀色,都不敢接這個活。這還虧的是謝重信當初只是猶豫了一下,沒有真正站錯隊,那些站錯隊的早就消失在世家的名冊上了。因此到了謝瀾曦這一代,原本該是他的公爵,十四歲入仕時只得了一個六品長史。謝夫人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但陳郡謝氏畢竟是百年世家,只要沒有謀反,公爵遲早會還回去。皇帝晾了陳郡謝氏十幾年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本打算過兩年等等謝瀾曦成親後,借個名目讓他襲爵,結果又出了淮山自盡這檔事。皇帝一怒之下,索性又擱在一邊了。

皇帝的心思是分化世家,陳郡謝氏嫡系一脈凋零,他便特意提拔庶出三房。謝為安活著的時候,皇帝還不好做得太明顯,死後就沒什麼顧忌。謝重仁之子謝知瑥是個典型的小人,當初勸說謝重信猶豫的是他,可最先投靠司馬彥的也是他。這謝知瑥一共生了三兒兩女,兒子裡面一嫡兩庶,女兒則全是庶出。這謝瀾暉就是他的嫡長子所出的嫡長孫,自幼寵愛無比。此次謝瀾曦遇刺,若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嫡系一脈就此斷絕,謝夫人就算是為了女兒也必須要從旁系過繼一個到自己膝下。謝瀾暉作為謝知瑥的長子嫡孫自然是不能過繼的,但是他的幾個弟弟卻未必了。眼下除了族長謝重信,其他幾房都不知謝瀾曦遇刺的真相,削尖了腦袋也要往謝夫人身邊打聽謝瀾曦的狀況,暗地裡各自都在較勁。

謝瀾暉方才就是以探視為名要去見謝瀾曦,被謝夫人以這隻會說話的鸚哥給打發走了。他心裡正得意著,這隻鸚哥他中意好久了,沒想到給謝夫人一眼就看出來。畢竟是宗婦出身,和其他幾房比起來,出手不知大方了多少。

碧梳不敢得罪他,若是謝瀾曦真出了事,謝府會變成什麼樣還當真不好說。她見謝瀾暉都快走到牛車前面,不由著急道:“暉少爺,這裡面坐的是我家夫人的貴客,可輕慢不得。”

謝瀾暉方才驚鴻一瞥,隱約瞧見了阿苒的模樣,正心癢難耐,一聽是謝夫人的貴客,幾乎要伸出去的手停滯了片刻。他也不是傻子,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歪著頭笑道:“你騙誰呢?貴客會不走正門?再說都這個時候了,你們家那位還躺在床上呢,大伯孃哪有功夫見客?”

碧梳咬了咬唇,攔在車前跪下道:“這位真的是夫人孃家的親戚,難得進京一趟,夫人特地派奴婢前去接到府裡來相見。若是有什麼閃失,奴婢擔當不起,請暉少爺開恩。”

謝瀾暉見她說的煞有介事,心中不免有些狐疑。他不愧是情場老手,很快就想了個死纏爛打的法子,當下整了整儀容,咳嗽一聲,在車外對阿苒作揖道:“在下謝瀾暉,族裡行三,不知娘子是蕭家哪位姐姐?”

碧梳心知他無賴,卻不知他竟然臉皮能厚到這個地步。阿苒哪裡知道蕭家有幾個姐姐,原本只是碰頭的暗號,她知道自己回答不出,索性就裝作沒聽見。謝瀾暉見她不做聲,只道她惱自己輕浮無狀,搔了搔腦袋,又笑嘻嘻道:“既然姐姐要去見大伯孃,不如就由我給姐姐帶路。”

他連在下也不說了,直接推開攔在面前的碧梳,伸手就要去掀簾子。

可沒想到簾子剛掀開一角,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就遞了出來,直直的指著他的下巴,只差一寸就刺進他的咽喉。謝瀾暉避之不及,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不自覺伸長脖子往後縮了縮,顫聲道:“你,你,你做什麼?”

碧梳原本心如死灰,此時也被這一變故驚呆了。謝夫人特意交代了,要避開其他人,她們才從側面繞進去,沒想到正碰上謝瀾暉這個浪蕩子。蘭陵蕭氏以軍功起家,據傳是西漢相國蕭何的後裔。蕭氏一門無論男女皆善舞劍,謝瀾曦的劍術就是謝夫人手把手教的。阿苒從司馬珏那裡要來的長劍,誤打誤撞對應了蕭氏的家風。只不過她厭惡謝瀾暉的輕浮,又不擅長貴族世家之間彎彎繞繞的交流方式,像吳王和南康那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