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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你的子子孫孫在這篇黃沙中成長嗎?為了一個水源或是一小塊綠洲而廝殺拼命,讓他們像狼一樣過著孤獨悲悽、顛沛流離的生活?”
“你也不願對不對。你也想踏上那方肥沃富足的土地,過著自由自在、舒適富足的生活,也想像他們一樣,在閒暇看看日出,賞賞月光,陪著妻兒共享天倫。可是你不要忘了,是誰將你和你們的族人趕出了草原,被逼到這荒涼地方。正是大鄭,是大鄭李氏,正是這群陰險無恥的小人!”莊翼雙拳緊握,肩膀顫抖,目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我絕不會讓他們永遠站在權利的頂端,我要把他們推到地獄,那裡才是他們真正的歸宿!”
天階涼如水,夜色暗無邊。
陸子澹進屋點燈,一轉身,赫然對上一人影,先是一愣,看清面前人的長相,稍稍鬆了口氣。正是餘生雙手環抱著朝他似笑非笑。
“火是你放的?”陸子澹一邊將人皮面具點燃,一邊問道。
餘生並不否認,看著那張面具漸漸化為灰燼,有些惋惜道:“這麼精緻的一張臉,就這麼毀掉,真是可惜了。”
陸子澹淡淡一笑,將地上灰燼收起,從窗外伸手讓它們隨風飄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它既然被識破,以後便再無用途,留在身邊反而是個禍害。它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裡,萬一被發現,你我都在劫難逃。”
洗了手,擦乾水漬,抬頭見餘生仍端坐在屋內,遂笑著提醒道:“餘兄莫非要在我屋裡過夜?一會兒拓拔宏過來,我們怕不好圓場。”
餘生盯著他看了半晌,高深莫測地笑,緩緩往外走,步至門口忽又轉身道:“你一定發現了什麼!”
陸子澹一攤手,笑而不答。
離歌(二十八)
二十八
果不其然,餘生剛回屋躺下,就聽見院裡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拓拔宏帶著人氣勢洶洶地闖進來,二話不說,就吩咐士兵們將他們的居所翻了個底朝天。自然是一無所獲,餘生就雙手抱肩冷冷地瞪著他,臉上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竟看得拓拔宏心裡毛毛的,迅速地帶著人去了別處。
陸子澹那邊也沒有發現,他倒是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待搜查的護衛一走,就慢條斯理的關上門。院子裡很快就冷清了下來。但還沒來得及躺下,餘生那惱人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陸子澹知道他若不打破沙鍋問到低誓不罷休,無奈開了門,細細跟他說起。
“你說莊翼是鄭國元勳之後?”餘生聽罷陸子澹的敘述,有些不敢置信地大聲問道。當年他曾特意調查莊若水,發現此人身份神秘異常。他從十四歲就跟隨吳王四處征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可所有的一切資訊均是從他十四歲才出現,關於他的身份,他的來歷,他富可敵國的家產全都是個迷。
陸子澹輕輕點頭,沉聲道:“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我原本也沒想到,直到進了土城,看到那白色高塔。”他看了看餘生,正如他所料,果然是連眼睛都不眨,十分感興趣的模樣。不由得笑笑,繼續道:“此事還得從百年前太祖皇帝時說起。當年太祖皇帝建立大鄭之初,漠北仍有大片地域不在我掌握中,時常有部落襲擊大鄭百姓,太祖震怒,一氣之下竟派了當時三位大將,一起攻打漠北。這三位就是開國元老孫不惟、喬正天將軍,和我陸家先祖則詡大人。”
餘生聽到此處點點頭,顯然對於鄭國開國的那段鮮為人知的往事瞭解頗深。“當年鄭國太祖皇帝北征的事我倒是知道,漠北各部倒是服了,但鄭國似乎損失也不小。”
陸子澹眼中射出惋惜之色,搖頭道:“何止不小,當年出征十萬,最後活著回去的不足兩萬人。八萬多人的生命就終結在這片土地上,其中大部分,都死在沙漠裡。”
餘生知道他很快要切入正題,遂不再插話,靜靜地等待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