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編出來哄她的。

好讓她對他放下戒心,然後將自己一直以來深藏的秘密和盤托出。

這樣他就可以嘲笑她了是嗎,只是為了套出她的話,就編造了這樣一個謊言來欺騙她。

容思顏突然覺得諷刺,這些天以來,她一直把裴寒軒當做自己真正的朋友。

甚至對他說了許多,她平時不會輕易示人的秘密……關於她的家庭,關於她的父母,關於她淡薄的親情。

她如此掏心掏肺,可他是怎麼回報她的?

以謊言,以欺騙。

人生第一次覺得有人和自己同病相憐,以為能夠讀懂彼此的心酸難過,能夠互相安慰,卻原來這是一場騙局。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地,一瞬間腦子裡有千百個思緒閃過,甚至連手上的包滑落在地都不曾發現。

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裡,她的心裡不可避免地泛起了一絲漣漪吧。

以為自己見到了他不一樣的一面,以為接近了一個真實的裴寒軒,也以為自己在他心裡是不同的。

所以知道其實自己和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並沒有區別,不過是可以任意欺瞞哄騙的物件罷了,她的心裡才這麼不平靜,反應才這麼激烈。

並沒有過了很久,裴寒軒病房裡的中年男人走出來,幫她撿起滑落在地的包,然後遞給她笑道:“小姑娘是來看寒軒的嗎,怎麼不進去?”

“啊……對,我這就進去。”容思顏這才回過神來,勉強扯動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微笑。

裴寒軒的父親並不在意她的失禮,自己的兒子花花公子的名聲他也沒少聽說,只要不出什麼嚴重的事他也懶得管。

看著裴寒軒父親的身影遠去,容思顏深吸了一口氣,握緊了拳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裴寒軒還躺在病*上,看著容思顏上午送過來的花束髮呆。他輕輕嘆了口氣,轉頭卻看到她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你怎麼回來了?”他訝異地問,剛剛略微惆悵的情緒全都消失不見。

容思顏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冷冷地看著他。

裴寒軒楞了幾秒鐘,這才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眼神有些慌亂地躲閃了一下,不敢再與她對視。

靜默了一會兒,他硬著頭皮開口道:“其實,我……”

“你不用解釋,我先問你幾個問題。”

容思顏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可是言語間的怒意還是清晰可見,“剛才在你病房裡的那個男人是你父親,對不對。”

“容思顏……”裴寒軒張口想說什麼,卻被她打斷。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是。”他沒有否認。

雖然早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但是聽到他親口承認,容思顏還是覺得心中一痛。

“所以,前幾天在山上的時候,你說你是孤兒的那些話都是假的,是為了套我的話是嗎?”

“對不起。”裴寒軒低聲道。

“裴寒軒,你太讓我失望了!”容思顏再難掩飾心中的怒氣。

“你是覺得騙了我,套了我的話你就可以報復我了是嗎?”

“騙取了我的信任,讓我說了那麼多平時不會說給別人聽的秘密,你覺得很得意是嗎?把我玩弄在你的手掌心,你覺得這樣就很有成就感了是嗎?”

“我真後悔認識了你,這種被朋友背叛的屈辱,謝謝你讓我體會!”

話音落罷,她拽起落在病房的包,不顧裴寒軒的阻攔,甩手轉身離開。

看著容思顏離去的身影,裴寒軒悵然若失。

他難得對著一個女人有了愧疚感,竟還有一點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