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什麼意思?」

「如果有人朝旅店扔石頭而讓客人受傷的話,扎西崗的保安兵應該會出動才對。在扎西崗經營旅店的只有鹽商和羊毛商人,而且對領主而言,鹽與羊毛的收益也是重要的稅收來源,不可能對這種糾紛視而不見。」

「或許是這樣沒錯……」

溫希絲一時為之語塞,卡隆又趁勢繼續說:

「沒有其它的客人投宿,我們反而比較自在。前來購買鹽與羊毛的商人都會帶著黃金和寶石,與其和那樣的人住在一起,像這樣清靜的旅店反而能讓人放鬆。」

「可是……」

「就是這種反應!!我不明白妳為何一直推辭,為什麼不讓客人住宿呢?扎西崗的旅店本來不就是交易鹽或羊毛的場所嗎?如果不讓前來買鹽的客人住宿,不就永遠都無法還清債務了嗎?」

卡隆偏著頭微笑。

用合理的主張逼迫對手,這也是卡隆的拿手技巧。

慧實在無法理解卡隆為何如此執意住在溫希絲的旅店,但是慧也馬上察覺到,卡隆是因為同情這對為欠債所苦而謹慎過活的姊弟。

卡隆徹徹底底是個好管閒事之人。

「溫希絲,妳覺得如何?」

卡隆又問了一遍,期望得到他滿意的答案。

然而溫希絲卻沒好氣地回答:

「我們家沒有可以賣的鹽。」

「沒有鹽……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啊,我這裡沒有鹽。去年夏末時,馬廄和堆貨處都被燒掉了,所以運鹽到扎西崗的遊牧民族都不敢再來,因此無法收購鹽。」

「是因為火災才借錢的嗎?可是,為什麼沒有重建最重要的馬廄呢?」

卡隆偏著頭問,溫希絲露出自嘲般的笑容回答:

「已經燒掉三次了。第一次我們用自己的積蓄重建,第二次則是用借來的錢,但是第三次已經沒有錢可以買木材了,因為木材在扎西崗是高價品。」

「原來如此,發生了三次火災啊……」

卡隆說不出話來,慧不解地插話:

「找這種麻煩不是很奇怪?如果這間旅店都沒有客人上門,不就沒辦法還錢了?」

「是啊,可是戈爾巴覬覦的是官符。」

「官符?」

「就是扎西崗領主頒發的『鹽商』和『羊毛商人』許可證。」

此時,卡隆以象雄官員的姿態開始說明:

「在扎西崗,遊牧民族運來鹽和羊毛並與來自西域或南方的商人交易,但是若任憑兩者自行交易的話,領主是得不到任何利益的。話雖如此,倘若由領主直接經營鹽與羊毛的生意也有困難,因此才規定由設籍扎西崗的商人專賣。所有的鹽和羊毛都委託持有官符的扎西崗商人經手,然後再轉賣給外地來的商人。」

「鹽和羊毛有公定價格嗎?」

「沒有,我記得交易價格是由商人各自決定……對嗎?」

溫希絲點頭響應卡隆的問題。

「不僅價格自由訂定,就連宮符也可以賣給他人,不過我並不打算賣掉官符,等秋天一到,遊牧民族就會過來了,今年我一定要與他們進行交易,然後將債務還清、重建旅店給大家看。」

「這樣的話必須要有本金才行吧?妳不這麼認為嗎,溫希絲?」

卡隆成功地誘導對方,並戳中了對方的弱點。

但是溫希絲點頭之後,又微笑著予以反擊:

「我的確是這麼想,不過,你們就只有今晚能在此留宿。」

「妳真是頑固。」

「這想說什麼就儘管說吧,你的假設很有道理,卻無法保證對方找麻煩的行動會就此停止,如果讓你們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