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部分(第4/4頁)
章節報錯
至不知道開口說什麼是好。
“賈明公啊賈明公,你讓我說你什麼是好!”
儘管杜士儀用的稱呼彷彿聽著像是敬稱,但賈世增根本不敢當真,此刻低著頭心亂如麻。族兄賈師順當年固然官至隴右節度,看似風光已極,可因為僅僅是守瓜州有功而驟遷,再加上一貫身體又不好,竟是在那之後短短兩三年就去世了。他雖因為族兄的緣故而得天子青眼,又派到河隴任職,可賈師順在瓜州興許還有些人脈基礎,在這鄯州就完全談不上了,他到任後一直步履維艱。只看這鄯城縣廨的胥吏,竟然敢把他這縣令當猴耍,就足可見他根本沒什麼威望。
要不是賈世增的年紀比自己大十幾歲,而且,他正在籌劃著把崔儉玄弄過來頂人的位子,否則,此時此刻杜士儀恨不得劈頭蓋臉痛斥這糊塗傢伙一頓。見賈世增只不吭聲,他便輕輕叩擊著身旁的扶手,淡淡地問道:“剛剛我已經說過,今天這件事,我要聽你的解釋。你自己說吧,這是怎麼回事?”
賈世增心中委屈,但讓他為那個趙三背黑鍋,他是決計不願意的。剛剛進來之前,他已經理清了思路,這會兒就索性實話實說道:“大帥,此事確實是我失察,然則我雖為鄯城令,可在這鄯城卻是孤掌難鳴!我名為一縣之主,可沒有這些胥吏,我是什麼都做不成啊!租庸調和戶稅地稅,該交多少該如何徵收,他們知道成例,斷案判例如何,他們也比我清楚,甚至連河源軍中那些將卒,也是他們更會打交道。只要他們不樂意,我就是聾子瞎子!那趙三是什麼人?他不過是鄯城一無業遊民,因為略識幾個字便混入縣廨為吏,十幾年來藉著軍中有人扶持,把持政務挾制上官,簡直是無惡不作!”
越是往下說,賈世增就越是覺得自己這個鄯城令異常窩囊,一時竟忍不住把族兄賈師順當年的境遇也給捎帶上了:“別說是我,就連當年我那族兄節度隴右的時候,也一度被人挾制得動彈不得。什麼鄯州都督,隴右節度,都是說得好聽的,族兄雖則一向身體不好,年歲也並不小了,可倘若不是在隴右節度任上被人處處擠兌,一事無成,後來被調入朝中為左領軍將軍,又怎會鬱鬱而終?河湟之人最是排外,什麼多豪俊之士,我看是多自以為是之輩!”
這好幾年鬱積在心裡的話,一股腦兒全都倒了出來,賈世增頓時覺得胸口的憋悶少了幾分。可是,他本以為會得到杜士儀的共鳴,卻不想對方竟是搖了搖頭。
“河湟直面吐蕃,軍民多久經戰陣,因而對於一無所知調任過來的外官,總難免心存輕視,這話你沒有說錯,但你可曾經真正用過心?就比如這鄯城縣廨上下屬吏,你知道誰人最擅長何事,可曾用心試過在其中訪求是否有信得過的人?而且,令兄既然曾經一度節度隴右,就不曾給你推薦過幫手?倘若令兄在你到任之前,也對你說,這河湟之地的人無一人可以信任,你就不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那麼,當我今天什麼都沒問過,什麼都沒說過!”
眼見得賈世增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杜士儀也懶得在此多呆,站起身來徑直出了門。等到外頭和張興鮮于仲通會合,得知顏真卿恩威並濟,從其他屬吏那兒開啟了口子,如今已經去各處捕拿與此次案子有涉的犯人了,他不禁哂然一笑道:“忠嗣說吐蕃那兒風平浪靜,不像是為此興兵大戰的樣子,我還以為尚青總算是說了實話,此次鄯城之行不過是巡視,沒想到竟然捅出瞭如此一樁觸目驚心的案子。”
“假造軍情瞞騙百姓套取田地,實在是駭人聽聞。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