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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暗自嘆息一聲,恨恨道:“好一個老奸巨猾的老匹夫…
…”
方濤拱手道:“多承謬讚,康少俠藝出名門,劍術高強,老朽不能不為自己的安全設想,如今再請問一聲,少俠可賜允了嗎?”
康浩默然良久,只得快快收了風鈴劍,從懷中取出那件染血破衣。
方濤含笑伸手來接,說道:“少俠果然是爽快人,看來,咱們這個朋友是交定了。”
康浩忽然一縮左手,冷冷道:“你先把解藥交出來,待度過確是解藥,再還你不遲。”
方濤笑道:“少俠請放一百二十個心,這點信用,老朽還有的。”
說著,探手由袖中掏出一粒蠟封藥丸,親自用半碗清水化開,道:“這藥只須外敷,不必內服,少俠儘可放心決不會是毒藥了。”
康浩將右手浸入碗中,只覺那藥水觸膚清涼,中毒之處頓時恢復了知覺,紅腫也隨即淡褪……只好長嘆一聲,把那件辛苦獲得的血衣擲了過去。
方濤得意地笑道: “多謝少俠,這棋子上的毒性,用藥水一浸便解,少俠還有興趣下完這一局?”
康浩冷笑道:“這一局算你贏,你最好當心些,別再讓我抓到證據。”
方濤連聲道:“是的!是的!老朽承情相讓,也願誠懇的奉勸少俠一句話: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還是早早離開的好,再有,為了姑娘們的安全,務希少俠緊記咱們的約定,老朽告退了。”說完,深深一禮,揚長而去。
康浩獨坐桌前,怔怔望著那一盤殘棋,心裡忽然泛起一個疑問——復仇會不借以十年之久,在一劍堡中佈置高手,自然是為了對易君俠,如此看來,易君俠的確不是復仇會主了?
同時又轉念忖道:這老狐狸只求取回證物,並不諱言自己是復仇會的人,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怕老朽宣揚?他仗恃的是什麼?竟敢這樣明目張膽,不懼反抗?
想到這裡,不禁驚然而驚,那一盤紊亂的殘棋,在他眼中越加紊亂起來……
沒多久,湘琴和袁氏妹妹都相繼起身,一些也不知道自己曾隱人性命危險,堡中上下人等,也與平時一般操作,毫無異樣,令人看來真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看在眼裡,驚在心頭,只得極力隱忍,不再提及晨間經過的片語隻字。
因為從這一刻起,他已經不敢相信堡中任何人,甚至無論自己走到什麼地方,總覺得有一雙看不見的眼睛,在暗中監視著。
口口口口
經過一夜患睡,湘琴的體力恢復,午飯後,便興致勃勃願陪康浩往全堡遊覽,但康浩卻諉稱精神不濟,婉轉推辭了。
整整一個下午,他獨自閉門靜思,盤算著應該採取的步驟、無奈徘徊半日,苦無善策可循。
這時,他已深深體會到歐陽佩如要他攜帶湘琴遠走高飛的苦心。但一則因湘琴病體初愈,不宜跋涉奔漢,二則無法撇下袁家姊妹,單獨和湘琴了去,三則易君俠尚未返堡,自己要查證的事尚無結果,倉促—走,於心不甘,四則自己和湘琴縱能脫身,留下歐陽佩如和袁家姊妹,實在叫人放心不下,如果帶她們同走,又不知道歐陽佩如肯不肯?能否瞞得過方濤?即使全都順利今後又怎麼樣呢?難道真像歐陽佩如所說,尋一處幽靜隱蔽的地方,苟能度日,置師冤血仇於不顧麼?
不!不能!大丈夫頂天立地,寧可報恩而死,豈可負義而生?在“酬師恩,雪沉冤”的大前提下,性命尚且不值一顧,何況兒女私情……可是,一劍堡既已淪人復仇會控制,姑不論易君俠的身份,至少湘琴母女和袁氏姊妹隨時都可以可能發生命危險,他又怎能獨善其身,袖身旁觀,任由她們被人宰割?
這些錯綜複雜的因素,使他困惱躇躊,始終想不出一條萬全之策,不知不覺間,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