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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羅吒冷冷笑道:“我是瘋了,我嫉妒得發瘋!為什麼楊逸之肯來找她,我的男人卻不肯回來?為什麼?”
世寧怒道:“滾開!”正勉強起身,上去扶住蘭葩,卻被多羅吒一把攔住。世寧此刻身受重傷,已經無力掙開。就聽多羅吒在耳邊森然道:“你可知道,除了琵琶之外,我還有一樣本事,就是幻心術,身受重傷之人,心智散亂,最容易被我迷惑。剛才,蘭葩已經認定,這一劍是楊逸之刺的,那些絕情絕意的話,也是他說的。蘭葩從此一定會恨他入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看著一對璧人成了怨偶,我可真是高興啊。”
世寧怒道:“你休想,我會告訴她真相!”正要衝出,多羅吒一掌擊在他胸口,世寧頓時倒了下去。多羅吒上前,伸出一指放在他的眉心,冷冷笑道:“你也會把這件事忘掉的。”
世寧只覺得一陣倦意襲來,再也沒有了知覺。
楊逸之並沒有擋,他的身形竟沒有絲毫動。
不動即動,他的人彷彿都變成了一把劍,一把足以破開任何攻擊的劍。
如果說姬雲裳的攻勢乃是自然宗法,是天,那麼楊逸之的守勢就是人。究竟是人定勝天,還是天意不可違?這本就如宇宙的兩端,永遠沒有答案!
但姬雲裳的瞳仁卻驟然收縮,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楊逸之竟然領悟了《梵天寶卷》的精髓,他已漸漸可以駕馭梵天的真意了!
生之真意,剎那便足永恆,在楊逸之的不動之間,被髮揮得淋漓盡致。恍惚之間,他就如一尊枯坐的古神像,在向著人世間寂滅地微笑著。
姬雲裳忽然就感覺自己手中的枝條重逾千鈞,竟然再也刺不下去。
人定勝天,還是天意不可違?楊逸之那淡淡的眼瞳卻凌厲了起來,這一剎那,他忘記了身上的傷痛,忘記了生命的迷惘,也忘記了對蘭葩的愧疚,他就宛如喜馬拉雅雪峰上苦行千年的聖哲,在質問著與他一樣偉大的神祗:人定勝天,還是天意不可違?
剎那便是永恆,這一剎那,楊逸之已不敗!
長劍還沒有拔出,蘭葩全身浴血,在林中四處亂撞,聲嘶力竭地道:“楊逸之,你出來!”
那淒涼而絕望的聲音,宛如一枚長針,刺破了姬雲裳無所不包的劍氣,刺痛了楊逸之的耳膜,也刺痛了他的心。他身上的劍氣忽然全都瓦解,他的眼神也再不如蒼山般悠遠,而恢復了人的迷惘與焦灼。這一剎那過去,他又成了一個人,一個人人都可以打敗的人。他焦急地回應道:“蘭葩?”
蘭葩聽到他的聲音,目眥俱裂,口中發出一陣尖利的長嘯:“楊——逸——之!”竟生生掣出體內的長劍,向楊逸之撲了過去。
長空血亂!
楊逸之略一分神,姬雲裳手中的青枝已經觸到了他的眉心,停住。幾乎同時,蘭葩的長劍透體而入。
楊逸之再也無法支撐體內的傷勢,跪了下去。
蘭葩死死握住劍柄,兩人的熱血順著她的手臂不住流淌。她氣結哽咽,大大的眸子沒有絲毫神采,卻不住轉動著,淚水盈盈而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
楊逸之張了張口,他想解釋,但忽然發現,這解釋是多麼的蒼白。他很想伸手抓住蘭葩,將她擁在懷中,發誓用他的一輩子來彌補這一個時辰的錯。蘭葩咬著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喉中發出一聲蒼涼的哭喊,昏倒在他面前。
天陰欲雨,神欲哭。
楊逸之剛想抱住她,姬雲裳卻將她攔腰提起,一動已在丈餘開外,淡淡道:“你輸了。”
楊逸之伸出的雙手空空蕩蕩,再也握不住什麼。他怔怔地跪在當地,任胸前的血液不住流淌。
剎那,畢竟不足永恆!
姬雲裳看著他,搖頭道:“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