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要你的身體,我也想回家。”

“我,就在這個身體裡呀。你想回家?你回不去了。因為我要走了,這個身體就留給你了。”

“你要去哪兒,為什麼要走?”

“我本來早就該走了。至於我要去哪兒?也許是輪迴,也許是魂飛魄散,我也不知道。以後該由你替我活。”

“我該怎麼替你活?活下來的不是你。”

“那就替你自己活著吧。”

“我可以為我而活,可是你的家人該怎麼辦呢?我是不是要在他們面前假裝是你還活著?”

那女聲沉默了,既而一聲嘆息:“唉,我也捨不得,可是命數如此。我原本體質就比較弱,是從孃胎裡帶來的病根,故而我父親和兄長都格外著緊,吃藥的日子幾乎跟吃飯一樣長。我常覺厭煩。七歲時,曾有行腳僧人預言我活不到十六歲,如有異魂介入則命數有變。我母親聽了此話常常憂心,在我八歲時突發心疾而亡。如若不是滕先生的勸慰,我早活在怨自艾中。現在我已經過十六了,也許就是為了等你吧。我此番出行是為逃婚,卻不慎跌入溪溝,這點傷勢於我是致命的,因而魂魄虛弱至極,時時沉睡。你才能有機會進入。”

“可我與你的家人完全是陌生人,就是想騙他們可能都做不到吧?”

“你會認識他們的,我還沒那麼快就走,如你需要我會提醒你的。”

“可你是逃婚出來的,難道我還要替你嫁人麼?或者,替你逃婚?”

“我原本是想上京去找滕先生的,知道婚期後,我無意間聽大哥說,滕先生已被皇上定為國師。我想找到他,他是世外異人,或許他能勸說驃騎將軍退婚,亦或能幫我逃得更徹底。”

好吧,要假扮一個人,總要了解她的一切情況,牧冶還想問問方沐野家裡的情況,可對方卻再也不出一聲。

牧冶在衡陽草廬住了快半個月,與程夷非、紫依倒是相處得十分融洽。隔三岔五的,那個方沐野也會在她夢中出現和她聊些方家的話題,當她瞭解到牧冶也來自於異世且也曾是滕毅的學生時,直呼“天意”,說牧冶一定是與自己有緣,才會與她共享此身。只是她出現的間隔越來越長。牧冶心裡很想馬上動身去雲陽的京城雲城尋訪滕毅,無奈程夷非卻一定要她養好傷甚至要求調理好身子才能動身。不過牧冶發現急於動身的不僅僅是她,草廬內還有兩位男子也很急,他們是某位貴人派來請程夷非去京城為家人看病的。不過牧冶也看出他們雖然急卻不敢催程夷非,而是改作常來關心牧冶的病況,那個名叫卓青的看上去很陽光,卻不太愛說話,說話的都是那個叫驚墨的,兩人就象是演雙簧一樣,一個說一個做,倒給養病中窮極無聊的牧冶帶來點樂趣。不過那兩人時時要外出,這樣給牧冶逗樂的機會也不多,聽程夷非說是見他們的主子去了,他們的主子還等在陽南城裡呢。

終於,有一天,程夷非在給牧冶把過脈後同意了牧冶幾乎要每天提一遍的上路的要求。程夷非聽說她們要去京城尋親,便說:“正巧,我們也上京。你們兩個女子這麼遠的路也不安全,還是跟著我們走好了。”牧冶心下正有此意,要知道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實在是不方便。雖然她有紫依相伴,且也不缺錢,但紫依究竟是一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小姑娘,出門的經驗也實在有限。

於是,穿越半個月後,九月初十,牧冶紫依跟著程夷非準備進京去了。

無刃門

一行五人往北而行,走不了十里,牧冶就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