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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阮玉瑤撲倒在窗前,扶著窗欞嚎啕大哭起來:“那是我的孩兒呀!是咱們倆的孩兒!昨夜他曾入我夢來,說他想著為娘,想要回來看看我!今兒果真回來了!”
項雲柏聽妻子這般一聲聲哭得淒厲,忙將她抱進懷裡,顫聲安撫道:“咱們的孩兒已經入土為安了,不會是他,你不要多想。”
阮玉瑤伏在丈夫胸膛裡哀哀痛哭:“是他!我看得真切,真的是他回來了!”
項雲柏心裡不覺有幾分發寒,想去把雕花長窗給合上,沒想手才觸碰到窗扇,竟迎面吹來一陣涼風,森冷冷地灌入了他的袖子裡,益發覺得毛骨悚然。他不敢在窗邊逗留,連忙抱了妻子回到床上,一邊和聲安慰著,卻是睡意全消,如此一來,夫妻二人唯得徹夜未眠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明時分,阮玉瑤仍舊是一副迷迷怔怔的模樣,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瞧。任憑項雲柏說什麼,她只是喃喃著:“我的孩兒。”
無計可施間,還是雪青惶惶然道:“大爺,大奶奶這樣子像是衝撞了不乾淨的東西,不知該如何是好,還是去問二太太一聲準罷?”
項雲柏無法,只好把妻子帶到了母親跟前。阮玉瑤一見著莊氏,便淚流不止,啞聲道:“太太,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莊氏眼見媳婦這副模樣,又聽了項雲柏說起昨夜之事,眼裡有不易覺察的驚悸一閃而過,想去扶媳婦的手不由縮了一縮,強作鎮靜道:“眼下是初春之際,正值花開之時,院子裡興許有花神臨佑,想必是玉瑤最近陰氣盛了,白日裡衝撞了花神不自知,夜晚方會被迷了心眼,不妨事。”她轉頭把一個年老的媽媽喚了來,“柳媽媽,你去把那《玉匣記》取了來,跟大奶奶回去,好好念給她聽聽。”
項雲柏才要把妻子帶走,阮玉瑤卻一手扯住了莊氏的衣袖,哭著道:“太太,他給我託夢,說他一人在下面孤苦伶仃,到處都是冷冰冰的,一點光亮都沒有,他很害怕!他說他想娘了,他想家了,他想回來看看我,看看他的爹爹,看看他的祖母!”
莊氏面上掩不住一陣發白,兩手發顫地握住了媳婦的手,不安道:“那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不得真。”
阮玉瑤淚水滿面,泣道:“不是,真的是我的孩兒,他告訴我,他去得很冤,他本不該去的,是那狠心之人生生將他害死的!就因為這口怨氣,他才淪落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太太,怎生是好?快救救我的孩兒罷!”
莊氏只覺得寒毛倒豎,心頭恐懼不已,訥訥道:“害他的人,已經為他填命了,你讓他安心去罷。”
阮玉瑤搖頭道:“可是為何他仍不得瞑目?為何他還要回來?”她淚眼婆娑,“他到底所為何事?我要做些什麼,他才能安心?”
莊氏在旁聽著,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只是裝作若無其事地拉了一拉衣襟,目光止不住環視了一下週遭,越發覺得彷彿有什麼不明來路的陰影潛伏於其中。
等阮玉瑤走後,她忙把盼蘭和芳林兩個心腹近侍喚了來,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直待二人依言去了,她才略鬆了一口氣。
及至深更時分,莊氏方在盼蘭和芳林兩個的陪同下來到後院之內,小心翼翼地尋了隱蔽之處,才將一個銅掐絲琺琅圓火盆放下,又取出供果供點並衣紙冥器,朝著東邊方向擺齊了,便戰戰兢兢地拜了下去。
莊氏方才拜過三下,打東邊吹來了一陣怪風,“呼”一聲撲得白蠟燭忽明忽暗,映得她面白如紙。這風來得突然,一下把她給嚇住了,才想要把下人給喚過來,卻聽得盼蘭驚聲叫道:“太太,您當心!”
莊氏原便驚惶,此時突聞盼蘭這般一叫,整顆心像被什麼猛地扯了一扯,想也不想地往後躲去,嘴裡尖聲叫道:“不要找我!不要找我!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