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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道:“另外,裘老將軍這個樣子,只怕太夫人身子也會跟著不自在,你令人都守好了,萬萬不要出了紕漏——王奉御是聰明人,此事事關重大,尚藥局的嘴巴還要你仔細封好了。可記得了?”
王全安看了明宗一眼,卻見明宗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意思,心知鄒充儀的寵信又上了一層樓,便應諾退下了。
出了門,孫德福細細的聲音傳了過來:“王奉御好快的手腳啊。”
王全安眼睛一眯,微微扯一扯嘴角,露出來一絲笑意,低聲回道:“孫公公醒得也很是時候。”
某府,書房。
主人手中書跌落在地,滿臉震驚:“什麼?老爺子不行了?”
幕僚滿臉凝重,手指緊張地開合:“是。黃昏時分尚藥局去了第二撥人,其中就包括尚藥局奉御王全安。直到了定更,御醫們才三三兩兩地回家。而王全安卻不見蹤影,不知是還在裘府守著,還是已經入宮見駕。我著人去打聽情形,那些御醫竟然不約而同地一字都不肯說。可見是有了大變故。”
主人頓時淚水跌落:“老爺子一世英明,怎麼會在這個時候……”
幕僚倒沒工夫去感慨,只是在迅速地計算著自家的得失:“東家,老爺子這一去,裘家樹倒猢猻散,那位必要找別人去爭軍權,咱們的人裡有幾個很可以用的,是不是要馬上開始聯絡準備了?”
主人一邊垂淚一邊道:“我心裡很亂——你聯絡吧,此事宜早不宜遲。”
某府,密室。
主人興奮地一躍而起,拳頭亂揮:“太好了!他一死,那個位置就空下來了!那人手中無大將,咱們這次,一定能拿到軍權!”
幕僚看著主人一臉喜色,不由得神色怪異起來,呆呆地看著主人脫口問道:“爺,您是在說裘老將軍麼?”
主人身子一僵,面上尷尬起來,乾咳一聲,硬是擠出了三分悲慼,然後又忍不住興奮地低聲快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你快去聯絡各地的將軍。就算這次這個輔國大將軍爭不到手,弄個鎮軍大將軍也行啊!至少,這軍方的第一把交椅,不能給那人留下!”
幕僚低下頭想了想,道:“爺,您有沒有想過,其實現在軍中並沒有什麼人能鎮住所有人?咱們的人不行,皇帝的人也不行。所以,不如,咱們上表力陳,讓裘家接著掌這個軍權?這樣,到時候,反而能有三分香火情。”
主人努力讓自己從興奮的情緒中鎮定下來,然後用力去思考幕僚的話,卻無論如何也定不下心神,便一拍桌子,喝道:“先爭一爭再說!”
鄒充儀等王全安走了,又揮退桑九,方輕輕拉了明宗的手摩挲,低聲安慰:“外公不是尋常人,必不會像常人那樣痛苦輾轉,四郎不要過於傷心。”
明宗的淚跟著這一聲“外公”便掉了下來:“我小時候跟著阿孃長大,外公當時鎮守邊關,一年半載的也回不來一趟。可每次一回來,餘姑姑就抱著我去給外公看。我頭一回見外公,就拽了他十幾根鬍子下來。他老人家一根小手指頭都沒動我的,只是哈哈大笑,還說我有膽量,像他的外孫子。倒是大舅舅看著我可氣,在我屁股上拍了幾巴掌。後來外公知道了,還罰了大舅舅一頓軍棍。”
“那之後,外公和幾個舅舅都莫名地開始特別疼我。有一回,外公當我沒聽見,還跟大舅舅感慨過一回,說寶王哥哥是阿爺阿孃寵上了天的,太子哥哥是阿爺含在嘴裡捧在手裡當眼珠子一般長大的,只有我,身邊繞來繞去只有一個餘姑姑,說我可憐,說既然是外家,就該多疼疼我這個孤單長大的傻外孫。”說著說著,明宗說不下去了,自己坐在那裡捧著臉嗚嗚地哭出了聲。
鄒充儀自從嫁給明宗,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哭得像個六尺孩童,不由得滿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