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內的。”

我把手機夾在肩膀上,一邊說話一邊套衣服,歪歪扭扭地努力想把胳膊塞進大衣。宋翊把大衣拿過去,站到我面前,幫我穿衣服。

我乖乖地一面專心打電話,一面穿衣服,他指揮我抬手就抬手,換胳膊就換胳膊。

“……嗯,有男同事一塊兒。”

“……我管他單身不單身!他單身不單身和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呀?媽,你說什麼呀?我吃飯去了,不和你說了!”

老媽聽到有男同事同行,立即問我對方結婚沒有,鼓勵我要善於抓住機會,異國他鄉、飛機上都是戀情的高發地點。

宋翊距離我這麼近,肯定聽得一清二楚,我的臉漲得通紅,他低著頭替我扣好最後一顆釦子,沒什麼表情地說:“好了,走吧。”

他在前面沉默地大步走著,我得小步跑著才能趕上他。寒冷的夜晚,人人都急著趕回家,行人、車輛互不相讓,街上亂成一團。他忽然停住,轉身牽起我的手,帶著我在車流裡穿行,我心頭剛騰起的不安又消失了,笑眯眯地跟著他大步走著。

過了馬路,他想鬆手,我卻緊緊地握著不肯放。他停住腳步,看向我;我半仰著頭,盯著他,手仍是握著他的手。

霓虹燈下,他的神情明滅不清,只有一雙晦澀難懂的眼睛深沉如海,我怎麼努力都看不到底。我們就如同站在海兩岸的人,似乎隔著天塹的距離。我只能緊握著他的手,靠著他掌心的一點兒溫度,告訴自己我們很近。

他幾次想抽出手,都被我用更大的力量拽住。不放手,絕對不放手!如果一旦放手,我怕他就此站在天塹那頭。

身邊的人潮川流不息,經過我們時,看到我們的姿勢,都仔細地盯了我幾眼。我不知道自己的固執倔犟還能堅持多久,只緊緊地咬著唇,努力讓自己的眼睛不被霧氣瀰漫。

似乎聽到一聲很長的嘆息,他的五指慢慢收攏,終於反握住了我的手。我低下頭,裝作揉眼睛,拭去眼角的淚水。他牽著我的手,走進飯店。服務員自作主張地給了我們一個情侶座,我偷瞄他,他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我的心平穩下來,嘻嘻哈哈地讓他給我推薦紐約的什麼東西好吃。他笑著說:“那個不著急,你屋子裡的蘋果怎麼處理才是現在該操心的。”

我掰著手指頭給他算,“我早想好了,我媽拿幾斤,你拿幾斤,麻辣燙拿幾斤,給大姐幾斤,給我家樓下的保安幾斤……”

他把果汁塞到我手裡,“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喝了口果汁,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這一次,他沒有迴避我的目光,而是凝視著我,裡面盛滿了和我眼睛裡一樣的東西。我的心終於安定了——他是喜歡我的,我不會看錯。

我皺了皺鼻子,湊到他身邊,神神秘秘地示意他靠近點兒,“我有件事情想請教你。”

他看我說得如此文縐縐的,肯定以為和工作有關,立即低下頭,側耳傾聽。

“我要在紐約待一個多月,你會不會想我呀?”

他呆了一會兒,答覆是給了我額頭一記栗暴。

“我會想念這個。”

我揉著額頭,低聲嘀咕:“想的是敲我的額頭!我的額頭只有我擁有,那就是想我。”

他瞠目結舌,扶著額頭嘆氣,“真的是我老了嗎?現在的女孩子都和你一樣‘自信心’充沛?”

一顆真心加九十九朵玫瑰,等於滿分的戀愛心動感覺……

我的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來,幸虧今天剛換了一個鈴聲——張韶涵的《喜歡你沒道理》,雖然也很二百五,不過至少很少女、很青春,尤其是非常非常適合我現在的心情。所以,我找到手機後,竟然沒捨得立即按下接聽鍵,而是拿在手裡,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