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有時甚至為我的心地單純的主人公灑下最真誠的眼淚。”《古典文藝理論譯叢》第十一期第111頁。請看,這種變態心理境界是多麼令人神往啊!是的,藝術家的最大幸福就是如痴如狂地沉迷在藝術創造之中,最大的滿足不是在目標達到之時而是在充滿希望和幻想的途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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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物我一體即推己及物(1)

藝術家在創造中還常常把無靈魂、無生命的東西看成有靈魂、有生命的。也就是說,他不但人我不分,還常常物我不分或物我兩忘,即把物看成自己,或把自己看成物。“何方可化身千億,一樹梅花一放翁。”陸游的這句名詩,正道出了這種體驗。這就是王國維所說:“詞人之忠,不獨對人事亦然,即對一草一木亦須有忠實之意。”英國大詩人華茲華斯這樣寫道:

對每一種自然形態;岩石、果實或花果,

甚至大道上的零亂石頭,

我都給予有道德的生命:我想象它們能夠感覺。

英國小說家高爾斯華綏說得更深切:“蔚藍的天,天空下褐色的土地、青草、綠樹、動物、風雨、星辰,對我從來不是陌生的,因為我在它們之中,屬於它們,和它們打成一片;我的血肉與土地是一體,我血液中的熱和陽光中的熱是一回事,風、暴風雨和我的激情是一回事。只有對我的同類我才感到‘陌生’。尤其在城市裡。”《高爾斯華綏散文選》百花文藝出版社2002年版第178頁。

最可驚異的是1983年諾貝爾生物遺傳學獎獲得者美國生物學家麥克林托克對待她研究物件的態度。據介紹,她終身不婚,生性怪僻,獨來獨往,只對生物學“情有獨鍾”。她一進實驗室就是16小時。樂此不疲。她與所研究的生物渾然一體,發生深厚的感情。甚至在休息時耳邊也總是繚繞著玉米的呼喚和小草的尖叫。因而被認為是個不可理解的神秘的、甚至是發瘋的人物。她曾這樣說:“我發現我研究染色體的時間越長,它們就越大,當我真正同染色體在一起工作時,我就成為其中的一員了。我鑽了進來,我成為體系的一部分。我跟它們在一起,它們變大了。我甚至能夠看到染色體的內部……那使我驚詫不已,因為我真的感到好像我已鑽了進去。這些染色體全是我的朋友。”她常常感到“我不復存在了,自我意識的‘我’完全消失了”。《情有獨鍾》三聯書店1987年版第131—132頁。

縱觀歷史,藝術家們都曾寫下主體與客體融合為一的體驗。科學家同樣有這種自我消逝的體驗。“科學家們常引為自豪的是,他們能把主體和客體分離開來並放在一定的距離之外。但他們最豐富的學問仍大部分來自把一件事同其他事聯絡起來,把客體轉變為主體”,達到主客一體之境。

生物學家對生物情有獨鍾,把染色體看成有靈性的東西。愛書的人也會對書情有獨鍾把書看成有靈性的東西。請看季羨林老是怎麼說的:“我的藏書,都像是我的朋友,而且是密友。我雖然對它們並不是每一本都認識,它們中的每一本卻都認識我,我每走進我的書齋,書籍們立即活躍起來。我彷彿聽到它們向我問好的聲音,我好像看到它們向我招手的情景。倘若有人問我,書籍的嘴在什麼地方,而手又在什麼地方?我只能說:‘你的根器太淺,努力修持吧,有朝一日你會明白的。’”《生活沉思錄》國際文化出版公司2008年版第47頁。說書籍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