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七皇子大駕光臨,是陸某的榮幸,請恕陸某行動不適,不便行禮。”

那七皇子聞言固是色變,他身側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更是一臉慌亂,竟情不自禁地抓緊了七皇子的衣袖,擔憂地叫了一聲七哥。七皇子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壓低了聲音道:“原來是陸先生,文淵與十妹只是出來走走,陸先生切勿多禮。今日是文淵不對在先,改日文淵再親自去府上陪罪。”

莊嚴聽到這裡已經知道眼前此人便是鄭國七皇子李文淵,而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就是十公主李文鳳。這些日子莊嚴經常接觸陸府的往來檔案,對朝中格局也略有了解。這二位與當今二皇子李文仲均是宮中王貴妃所生,這七皇子尚未封王,但二皇子李文仲卻早在四年前就與李聞持一起被封王,稱肅王,也正是目前李聞持奪儲之爭中最大的競爭對手。

但莊嚴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堂堂七皇子竟會對陸子澹如此恭敬,心裡不免有些疑惑。照理說陸子澹雖世襲蜀國候,身份不俗,但李文淵好歹是皇室正統,地位比陸子澹要尊貴多了,怎麼會如此態度呢。

但她見李文淵語氣殷切誠懇,神色不似作偽,心裡盤算許久,仍不解其意。

“區區小事,七皇子不必掛懷。這句道歉我收下便是,不必再麻煩肅王爺了,陸某如何擔當得起。既然七皇子鍾情於碧落,也不必再另尋雅間。若七皇子與公主不棄,就並個桌兒吧。”陸子澹言語雖非倨傲,但明顯不顧忌李文淵的皇子身份,張口閉口陸某,並無謙稱。

莊嚴身份有別,自然不能學他,忙起身朝二人行了個禮,朗聲道:“流雲見過七皇子,十公主。”總是拉不下身子自稱奴婢,料想他瞧著陸子澹的面子該不會為難自己。

李文淵眼中生光,頓時來了興趣,笑道:“這位公子面生得很,莫非是陸先生的朋友?

莊嚴忙作揖搖頭,離座道:“七皇子真是抬舉流雲了,流雲只是陸府下人,承蒙子澹少爺不嫌棄才上了桌,今日得見七皇子與十公主,真是榮幸之至。”說罷,自覺地走到陸子澹身後,很規矩的樣子。

李文淵眼中閃過一絲訝色,似是不信。那十公主李文風則明顯地嬌軀一陣,臉色馬上黯然,低了頭,一句話不說。

“沒想到陸府隨便一個下人也如此出色,真讓文淵開了眼。皇宮裡頭的宮女們也不少了,相貌倒是漂亮,就是呆板無趣得緊,哪有像流雲這樣靈動的人兒。”李文淵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眼睛不時朝莊嚴瞟上一眼。莊嚴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心裡像是被毛毛蟲爬過一般的難受,再看向李文淵的眼神就帶了些異樣。

陸子澹淡淡搖著頭,微笑道:“流雲可不是隨便的下人,她是我府上的總管,甚是伶俐,頗得我心,上次瑞王爺也開口想要了去,我硬是沒捨得,只怕還得罪了他,害得我那幾日見他都心中不安。”

李文淵聞言色變,本來想說的話被堵在了嘴邊,臉上雖還是笑著,那麵皮卻板了起來,還變了色。

莊嚴也笑著在旁邊介面,“流雲不過是個下人,哪裡擔得起少爺如此厚愛,唯有今生仿效犬馬,以報公子知遇之恩。

陸子澹眼角朝她掃過,掩飾不住淡淡的笑意。

李文淵哪裡還好多說,忙轉換了話題,道:“今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我聽說雲臺寺喝觀音閣的桃花早開了,還想著跟十妹一起去瞧瞧。御花園的花草雖是珍貴,卻比不上那裡自然繁盛。陸先生久居蜀地,那裡的花草不知跟大興城有何區別。”

陸子澹低聲道:“也談不上多大的區別,也就是開得早晚罷了,大興城乃鄭國京師,七皇子又住在皇宮裡頭,什麼珍稀品種沒見過,陸某不好班門弄斧,免得怡笑大方。”

李文淵見陸子澹說話謹慎,遂笑道:“陸先生總是這麼謙虛,二哥曾對我說過,當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