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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要用心學,也要坐得住。我就說,那不一樣,我能坐在樹杈上吹,還能坐在牛背上吹,也能坐在河邊吹……”
她說著就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因為眾人都跟上次一樣,瞪大眼睛瞅著她,當時夫子也是這麼瞅著她的。
黃豆最先叫道:“你跟夫子說,你爬樹?”
板栗跟著叫道:“夫子肯定要罰你抄《女誡》,有沒有?”
張槐跟鄭氏相視苦笑:這可不好說了。
閨女說的這些,在鄉下根本不算啥,但夫子肯定會指責她此舉不妥的。
張大栓跟張老太太見眾人神情不對,納悶問道:“咋了,紅椒說錯了?咋就不能坐樹上吹笛子了?咱小蔥不就老坐樹上吹笛子的麼,連她娘也爬過樹。”
鄭氏難得地有些窘,低下頭心中默唸:爬樹怎麼了?很久很久以前,人類的老祖宗就是常爬樹的,如今倒來裝高雅了。
紅椒點頭,嘆氣道:“夫子也沒說啥大不了的,只說要‘清靜自守’,要‘貞靜’,莫要人前出格,失了體統。我都乖乖地聽了。”
黃豆不相信地問道:“你那麼聽話?你沒跟他頂嘴?”
紅椒氣得站起身,鼓著嘴怒道:“你咋老覺得我會跟夫子頂嘴哩?我能那麼沒眼色麼?”
停了一會,忽地聲音低了下去,吶吶言道:“我不過是等夫子說完了,才跟他說了一句話。我就說,我在人前當然不會爬樹騎牛了,是在自己家園子裡才這樣的。《論語》裡邊不還有句話,說‘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說孔聖人在家也是很隨意的。要是在自己家,還要裝模作樣的,那日子咋過?”
葫蘆板栗等人低頭,不敢笑出聲。
這還不算頂嘴?
再說了,孔聖人在家是閒適隨意,可也沒爬樹騎牛哩!
秦淼跟劉蟬兒也沒有笑,骨碌轉著眼珠看眾人。
秦淼是不覺得紅椒有說錯;劉蟬兒是懂事,自然不會隨意笑話紅椒。
黃豆因剛才被紅椒發怒說了兩句,也不敢笑她,只是說道:“你在家幹了啥,那也不能在外邊說。你不說,哪怕你在家上房揭瓦哩,人家也不曉得;你說了,人家就要笑你不夠端莊。”
紅椒聽了,難得地沒有生氣,嘟著嘴兒,低頭絞著衣襟咕噥道:“還不是為了學琴,又說吹笛子,我顧了後邊就忘了前邊兒。不然,誰吃飽了飯撐得慌,跟夫子說爬樹騎牛幹啥。”
鄭氏嚥了下口水,問道:“夫子聽了你的話,是咋回的?”
他自己就是最厭世俗規矩的,卻讓人家處處守規矩,她倒要聽聽,這人是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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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緣故(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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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椒低頭小聲道:“夫子看了我一會,才笑著說,他不過是提醒我,要時時注意行止端莊。不然的話,要是我常常這麼幹,容易養成習慣了,等長大了嫁人,一個不留心,在婆家也爬到樹上吹笛子。夫君看見許是不會說我,婆婆看見可就要罵我了。”
田老夫子當時聽了小女娃的話,也是暗自腹誹。可是,他看著天真爛漫的小女娃,竟是不忍心苛責,又想想她們長大後會面臨的情境,便溫聲說了那番話。
在他想來,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子,坐在枝葉繁茂的大樹上吹笛子,笛音悠長,飛鳥和鳴,那該是一幅極美的畫面。做夫君的見了應該會喜歡,當不忍責怪她;做婆婆的見了,則一定會不悅的。
張槐跟鄭氏對視一眼,點點頭,覺得這個田夫子話說得很中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