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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肥肥的,佈滿絕望灰色的臉,心中不自禁地想道:“這種只知道吃喝享樂的蠢貨,留他活在世間只會浪費糧食,留之何益?要不是還有可資利用他之處,真想把他一刀砍了。”
“現在我給你指一條活命之路,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姚本章的話語中透著森寒的殺意,目光中只有殘慘和無情,好象在看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將軍只要能放小人一條生路,不管讓小人幹什麼,小人一定效犬馬之勞。”
“這可是你說的。”姚本章突然微微一笑,吩咐道:“來人哪,先給這位賈大人弄點吃的。”
***
雨絲依舊在飛。
暗夜中,一支隊伍正在快速地前進,因為嫌戰靴在泥濘中發出啪啪的響聲,兼之影響前進的速度,很多當地人索性都脫了靴子,赤腳前進。在貧困生活的磨鍊之下,腳已結出厚厚的繭子,與靴底無異,跑起來反而甚是順暢。姚本章聽到行路的響聲,已是想到脫靴之事,因為以前進行軍事訓練時,就有許多人這樣做過。從軍紀上講,這樣做是不能允許的,但一想道當地貧困的現狀,想到這些當兵的為了省一雙靴子送給家裡的那份孝心,他的心中不禁一熱,酸酸的感覺升上心頭。他也想送出一份孝心,可是九泉之下的親人能收得到嗎?按理說,為了吸此當地人當兵,薪水已算是豐厚,並還給其家人一定的補貼,生活應該還過得去,然而窮人家的孩子節儉已成習慣,能省的就省,這也是人之常情,他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對此可是深有體會,便象以往一樣故作不知。
幾乎每個人都走慣了山路,跑起來如覆平地,雖然伸手不見五指,但因為熟悉地形,速度與白天相比卻也慢不了多少。只是那個賈揚哼哼嘰嘰,跑了沒一頓飯功夫,便癱到地上,拖他都不起來,沒辦法,只好讓四名兄弟抬著他。還有他的幾十名手下開始還勉強跟著,跑不到五里,便晃晃悠悠,拖在最後,拿刀逼著,連聲恐嚇都不管用。姚本章心急之下,命令兩名手下架一人,幫助他們前進。
“官軍分兵時,距陵水縣城大約三十公里,按照這些廢物的速度推算,最快大概在今晚到達。依賈揚所說,那個姓虞的總兵是做事小心之人,但願他能被空城計嚇住,在明天早晨再攻城,如此一來這仗打起來就容易多了。”想到要面對三倍於己方的敵人,姚本章雖然對官兵的戰鬥力不以為然,但畢竟數量擺在那,他再是自信,心中也不能不有些忐忑不安——戰場上的形勢千變萬化,雖然計劃很好,執行的也是一絲不苟,但萬一出了意外,後果實為可慮。
“陵水煤礦距陵水縣城近三十公里,按現在的速度,一個時辰僅僅前進十公里左右,以後速度減慢,中途還需休息打尖,到達陵水縣城,沒有六七個時辰是拿不下來的。申時出發,寅時到達,還是慢了。”想到此處,姚本章大聲喊道:“兄弟們加把勁,快點跑啊!只要大家能在丑時趕到陵水,打完這一仗,每人賞銀十兩。快!快!快!”
在姚本章低沉的喊聲中,靠近前面的隊伍前進的速度開始加快,在他們的帶動下,整支部隊漸行漸快,待再次恢復整齊劃一的節奏之時,已經如一群奔馬,飛奔向前。
遠處明滅不定的燈火在風雨中忽隱忽現,宛如孤單的夜行者看到遠方人家的燈光一樣,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種溫馨親切的感覺。明知這燈火預示著敵人就在眼前,然而不知為何,姚本章不但不感到緊張,反而產生這種奇異的感覺,連他自己都覺得甚是奇怪。
也許是敵人如他姚本章所料,只是將城圍了起來,沒有進攻,以致於留給他更好的進攻機會,讓他繃緊的神經略略放鬆的緣故吧;或許是能在寅時趕到目的地,手下士兵能有休息地時間,可以將衣服上增加的重量“擰”輕,順便吃些乾糧,以更好的狀態應對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