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拜叩頭拒絕,想把這一任務推讓給契、后稷以及皋陶。不過大王舜的態度異常堅定:你還是快去辦理你負責的事情吧!

完全可以想象禹臨危受命時的心情,悲傷之餘,更多的還有悲愴,為自己悲愴,為芸芸眾生悲愴。人類在自然的壓迫之下,就像蟬一樣脆弱。在這種情形下,禹唯有兢兢業業,將身家性命置之度外,以求上蒼的悲憫了。這樣的做法,一方面是無私,另外一方面,也是無奈。這是一條真正的不歸路,在禹看來,天與人,是相通的,自己只能以極致的方式,來完成與神靈的溝通。

禹應該是一個身材高大粗壯的漢子,這一點不容置疑。他調動著人馬,以一種無敵劍客的神情正視所有的一切。他在貧瘠的大地上行走著,胸中湧動萬丈豪氣。關於禹所做的一切,有一些零星說法得以傳承。《淮南子·本經訓》、《修務訓》、《要略》以及《尚書·益稷》、《正義》、屈原的《天問》等當中,都有著對於禹事蹟的讚頌。其中,《淮南子·修務訓》以充滿讚頌的口吻寫道:“禹沐浴淫雨,櫛扶風,決江疏河,鑿龍門,闢伊闕,修彭蠡之防,乘四載,隨風刊木,平治水土,定千八百國。”《要略》同樣記載了禹身先士卒勞苦奔波的感人事蹟:“禹之時天下大水。禹身執以為民先。剔河而道九岐,鑿河而通九路,闢五湖而定東海。”

從這些典籍記載中,人們所得印象最深的一點就是,禹在腥風苦雨中,幾乎走遍了九州。這樣的行為,不由讓人困惑不解:禹為什麼不在一個地方專注治水,而是奮起他的雙腳,像旅行一樣走遍祖國大地呢?司馬遷在寫大禹這一段事蹟時,用了好幾大自然段來描述—禹的巡行治水從冀州開始,在冀州,禹先治理完壺口山,又去治理梁山和岐山;在濟水和黃河之間的兗州,禹疏導了境內黃河下流的九條河道,讓雍、沮兩水流入一個湖泊;在大海和泰山之間的青州,禹疏導了濰水和淄水;在大海、泰山和淮河之間的徐州,禹治理了淮河和沂水;在淮河以南和大海以西的揚州,禹又治理了彭蠡澤,將松江、錢塘江、浦陽江都疏通入海;在北起荊山、南到衡山之南的荊州,禹治理了江水、漢水,還有沱水、涔水、雲土澤、夢澤等;在荊山以北、黃河以南的豫州,禹又將伊水、洛水、澗水等疏通流入黃河,疏導了菏澤,然後又治理了孟豬澤;在東到華山、西到黑水之濱的梁州,在西到黑水、東到冀州西界的黃河的雍州……可以說,就當時的九州而言,禹的足跡無所不在!禹治水的範圍,不僅僅是黃河、淮河等幹流,連一些不知名的,地圖上找不到的小河流,禹也將它們一一治理。而且,禹所做的,不僅僅是治水,禹每到一個地方,還發動當地群眾重建家園。

一個人,怎麼能在短短十多年的時間裡,做出那麼多的事情呢?對於大禹治水的具體方式,我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就是:以禹所處的上古時代的生產力水平,與洪水爭鬥,無疑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就鯀和禹而言,以當時的人力物力,無論他們採取怎樣的方式,要想真正取得與洪水爭鬥的勝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太史公一直沒有交代禹具體採取什麼措施來治理江河,只是闡述禹的中心方法是“疏”,將江河導引入海。至於其他史書,在涉及大禹治水時,同樣也沒有說具體的方法和事例,只說禹採取了“疏”和“堵”相結合的辦法,以“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