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現在是新聞自由,輿論監督也是黨提倡的,說好話他們不聽,硬性阻攔又要犯錯誤,只能讓他們採訪。”程浩的話裡面滿含委屈,他一定為這事捱過茅興東的批,這陣兒跟楚天舒發洩起不滿來。

“我是說你就不能想點別的法子?”楚天舒有點氣這個榆木疙瘩,真是個酸秀才,幾個記者都擺不平,還當宣傳部長。

程浩苦著臉說:“楚書記,能有什麼法子,宣傳部是個窮單位,一頓飯都請不起,紅包也拿不出手,難怪人家不‘**’我們。”

“**”是南嶺的方言,意思是看不起。本來對程浩,楚天舒還有點同情,聽他這麼一說,忽地生氣了:“誰讓你請客送禮了,怎麼一說想辦法就全往這上面想,難道記者是衝你一頓飯、一個紅包來的?”

程浩垂下頭,樣子更委屈了。他一個副部長,遇上這麼棘手的事,能怎麼辦?前幾天從市裡來了幾個記者,他請示過茅興東,想請他們到石花大酒店吃頓飯,聯絡聯絡感情,這樣以後自己發稿也容易點,沒想茅興東一口就回絕了。

“吃什麼吃,感情是吃出來的?”噎得他當時就想衝茅興東發火,不是吃出來的你們縣領導天天桌上桌下做什麼?可是,他不敢。

其實,程浩還有一個關鍵的細節沒敢彙報。

這幫記者中來的最早,鬧得最兇的是《東南法制報》的呼延非凡,上次程浩按照茅興東和柳青煙的計謀,讓呼延非凡鑽了圈套,今天再次見了面,說什麼都不管用了,帶著一幫記者不僅不聽勸阻,反而要讓程浩帶他們去見縣領導。

宣傳部門乾的就是這份差事,對付記者本就是忽悠一回是一回,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要不怎麼說程浩太實在,他見了呼延非凡,竟然無話可說了,整個人信心不足,萎靡不振,哪還有心思想辦法。

楚天舒又說了幾句,一看程浩蔫頭耷腦的樣子,知道說下去也是白說,略帶沮喪地道:“你先去吧,能控制到什麼程度算什麼程度,有情況隨時彙報。”

程浩走了,楚天舒的心卻讓幾個記者攪得更亂了。

自從到了南嶺以後,跟媒體打交道,就成了一件非常頭痛的事。

如今的南嶺縣,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城城欲摧,隔幾天就冒出負面事件,哪兒都是雷區,簡直防不勝防,似乎隨便哪裡一踩都有可能引發大爆炸。

楚天舒傷抬起頭,看見柳青煙還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說:“柳局長,我看程浩很為難,據說還來了女記者,你去幫他一把吧。”

柳青煙說了聲是,轉身要走,楚天舒又叫住她,說:“把黑紗摘了,洗把臉,別丟了我們南嶺縣女幹部的形象。”

柳青煙既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莫名的感動:眼前這個年紀輕輕敢說敢為的縣委書記,原來非常的細心,還有那麼一點憐香惜玉的情懷。

一場又一場的風波,把南嶺縣的幹部全都弄得神經緊張,又在霧霾和塵土中忙忙碌碌地東跑西顛一上午,汗水流淌時,在臉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溝壑,頭髮散亂,神情沮喪,自然早沒了往日的光彩照人。

第978章 逼退呼延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快到鎮政府的時候,楚天舒的手機響了,打電話的是宣傳部副部長程浩。他結結巴巴,說了半天,就是想阻止楚天舒他們去鎮政府。

楚天舒問為什麼,程浩在那頭不明說,再三解釋是出於安全考慮。

楚天舒火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又不是美國總統,有什麼不安全的?程浩,你有話就直說。”

程浩捱了嗆,這才實話實說:“一幫子記者,他們跑到了鎮政府,專門等著要採訪你。”

“讓他們走開,這時候還添什麼亂!”楚天舒衝程浩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