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一怔。

“你的臉面是你自個丟的,怨不得旁人當年那般狀況,只要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便不會樂意你那做派,與強搶民女的歹人又有何異?莫要以為一個靖王妃的名號,就足讓所有人都怕了你”靖王爺瞪著妻子,這個女人,為何總是冥頑不靈呢?

“你”竟然說她是強搶民女?陳氏瞪大了眼睛,湧上幾分淚意,溼漉漉的眸子中暗含著幾分怨恨:“王爺才是深諳此道?當年的我,不也是被你逼的才不得不下嫁你?”

“下嫁?”靖王爺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喉嚨中發出笑意,卻不甚好聽,壓抑而嘲諷:“我堂堂一個皇子,被人蓋上個無媒苟合的名頭就夠了你以為我不娶你,你就能嫁給他?做你的春秋大夢若非陳大學士是我的恩師,你又與我情同兄妹,你以為我樂意背下這個黑鍋?”

“陳葉紅,莫要以為我欠你,本王從沒欠過你任何東西”靖王爺丟下一句話,甩門而去。

徒留下失魂落魄的靖王妃,疲軟在椅子上,好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正文 209。往事(二)

看著靖王爺大步離去,陳靖王妃滿臉的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一向對她容忍有加的靖王爺今天竟然會說出這一番話來,字字句句都是誅心之言,讓她連半句反駁的能力都沒有。

腦子裡一遍遍轉著他方才說的那些話,只覺得荒謬可笑又讓她那般痛苦。明明一字一句都不想相信,可心裡卻越來越惶恐,分明是認同了她的話。

當年……這兩個字,竟是那樣沉重。

眼前朦朧一閃,恍若出現兩個少年的影子。一個身穿玄色蟒袍腳踩八寶紫金靴,面容深沉難以捉摸;一個白衣翩然溫文儒雅恍若書生,眼帶寵溺恍若驕陽。

“紅兒,你來背這篇《師說》。”正迷迷糊糊的時候,她便覺得有一片陰影擋住了曬的她迷迷糊糊的溫暖燦陽,爹爹素來有些嚴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得她頓時清明瞭過來。戰戰兢兢的起了身,張了張口,卻覺得腦海中一片迷糊,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紅兒,你雖為女子,卻是我唯一的女兒,怎能如此不上進?”爹爹恨鐵不成鋼的道。

“爹爹,我……”她嚅囁著不知該如何解釋,明明背的滾瓜爛熟的詞句,此刻卻一個字也想不起來。她不知所措的低頭,眼底閃過一絲懼意與委屈。

“老師,紅兒妹妹還迷糊著呢不如等她醒了再背,定然能背的十分流利。”白衣少年輕輕一笑,似是為她解圍,口氣中卻充斥著滿滿的戲謔。她有心要瞪他一眼,卻礙著父親還在眼前,不敢動作。

“靖弟”玄衣少年叫了一聲,似是呵斥白衣無禮。只聽白衣輕笑一聲,便不再言語。

“老師,昨兒我聽師妹背的十分流暢,許是一時想不起來罷了不如我替師妹起個頭,再讓她試試可好?”玄衣少年明明身份尊貴,卻十分尊重她爹爹。一時她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驕傲,笑容便上了嘴邊。不過隨即被自家爹爹狠瞪一眼,又隱沒了去。

“既然你師兄為你說情,便罷了。岦皇子,請你替紅兒提句。”

“是,老師。”玄衣少年起身笑了笑,斟酌了片刻,張口便道:“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少年的聲音低沉深邃,引她聽的入神,冷不防卻被爹爹打斷:“紅兒,你接著背”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玄衣微笑,白衣扼腕,爹爹的容顏漸漸模糊,再轉眼,竟又是從前。

“紅兒,父皇要為我選妃了,你且等我,等你長大了,我定讓父皇冊立你做我的側妃。”他拉著她的手,擲地有聲的承諾。彼時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