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成了青衣,還是如同以前一般深邃難懂。可她卻早已陷了下去,不能自拔。分明爹爹早就警告過她,可是情之一字,並非自己不想便不會的。

她笑著哭泣,淚盈於睫,卻滿是歡喜:“嗯,我知道。”

她知道他能承諾的僅僅於此,即便心有不甘,卻還是願意等他,只因她愛他。

即便不是她名正言順的大妃,即便只是個側妃,只要在他的身邊,她便甘心情願。

白衣卻還是白衣,替他二人把風守在屋外,撐著下顎一個人咕噥:“我怎麼就成看門的了?”

青衣隨風逝去,又見自己,滿臉慘白的站在院中,看著迎上前來的白衣。

他憐憫又沉靜的望著她,彷彿在看一個乞憐的賤民。而她從不知道,一向碌碌無為整天嘻嘻哈哈的他,竟然會有這樣尊貴的風華。他像一塊溫玉,沒有光芒,也同樣奪人眼球。只是她也從不知道,溫玉竟也是會傷人的。“陳葉紅,父皇已經賜你做我的正妃。”

“不,這不可能”她等著他,不可置信歇斯底里的大聲吼道,聲音因背上而粗嘎,雙目不知何時變得赤紅:“你分明知道、分明知道我與他……為何你要這麼做?”即便腦中已經有些紊亂,她還是眼帶希望的瞧著他。哪怕這又是一場他的惡作劇,她都不會恨他,不會怨他,他還是她喜歡的小師兄,不會改變。

只要一句解釋,一句……也許並不是太重要的解釋。

她不是沒有感覺到白衣喜歡她,可是他藏的太深,即便偶爾有一絲流淌,也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掩去。他為什麼要那般作為?他分明知道一切,明瞭一切,將她和他的愛都看在眼裡,為什麼要這樣橫刀奪愛?為什麼要勉強她下嫁?即便許以大妃之位又如何,她一點都不在意

他明知道,她愛的人,並不是他。

她卻忘了問自己,她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為什麼一言不發,為什麼從頭到尾,什麼都沒有說?

白衣站的筆直挺拔,可偏偏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她嘆了口氣:“你安心待嫁”

他在嘆氣,他嘆氣了。總是笑的沒心沒肺,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的他,嘆氣了。

她呆怔在原地。

大婚之夜,她清冷絕情,他淡漠無波。白綾刺目,讓她恨不得撕裂那塊錦帛,他卻拿出一把小匕首,割破了手臂。一滴兩滴三滴,紅的刺目的血像是她的淚,從他的臂上滾落。

她悽然而笑。“梁瑞靖,你很好,果然很好。”

他低頭替自己上著金瘡藥,並不抬頭看她。滲出傷口的鮮血浸染了大紅色的喜服,卻隱沒不見。他的聲音又輕又重,聽在耳邊嗡嗡作響:“從今往後,你便是靖王妃了,陳氏,記住你的身份,替爺好好的管理後院”

他叫她陳氏,他要她記住自己的身份。

一個月後,她身子不適,太醫查出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又三天,太子太傅內閣大學士陳大人陳辭懇切的請求高老歸田,他一身清高卓絕的名聲被不孝女兒掃蕩的一乾二淨,再無顏留在京畿。

終歸是自己的父親,她心中存著濃濃的愧疚與歉意,在婚後第一次軟語相求。他便帶著她去送老丈人,遠遠的望著馬車將父親蒼老的身影越帶越遠。

臨走之前,他都不願意再看他的獨生女兒一眼,也不願意多聽她說一句話。

明黃衣衫的青年就在不遠處,身旁站著一個氣質尊貴眉目溫雅的女子,正與他低聲說話。

他看了過來,觸上她的目光,一愣,卻偏過頭去,不再看她。

是他們欠她的。

這個信念支撐她產子,可當她發現自己的孩兒竟是個痴兒時,心中的不敢,讓她的心變得冷硬。他們不讓她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她還記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