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身邊響起溫婉、輕柔的嗓音,他霍然轉頭,訝異地揚起眉來。

“你怎麼知道我來這?”

他望著妻子柳嫣然秀麗的容顏,原來起伏不平的情緒,竟奇蹟似的平靜了下來。

這些日子來,每當他從惡夢中驚醒,身邊永遠都有一雙憂心的瞳眸注視著他,以及無盡溫柔的撫慰。他發覺唯有在妻子身邊,他才有片刻寧靜、安全,他需要妻子大量的感受之後,柳巧眉的影子日漸淡遠,可惜的是,他尚不自知這微妙的心理轉變象徵著什麼意義。

“王媽告訴我的。”依舊是溫婉的聲音,她和戚惟傑並肩站著,關懷地問道:“媽媽,她還是一點起色也沒有?”

“這輩子大概好不了了。”他壓抑地應道,接著轉身奉先往外走。

柳嫣然立刻笨拙地跟上去,稍顯急促地說道:

“爸今天到公司主持股東大會。”

戚惟傑頓了一下,腳步未停地走向停車處,面無表情地為柳嫣然拉開車門,待自己也坐進去後,仍是一言不發地呆坐著。

“你不去可以嗎?”她猶豫地問。

“我去讓人看笑話啊!”他譏諷的。

“但事情是你經手的,你該出面處理的。”柳嫣然運用含蓄的措辭,避免傷害到丈夫的自尊心,但,她實在不願戚惟傑這般懦弱、缺乏擔當、逃避問題。

“我的事,你少管!”戚惟傑惱怒地斥暍。

柳嫣然不為所動,仍是不慍不火的。

“聽巧眉說,惟綱沒死,他回來了。”

這下子,戚惟傑的臉更沉、更臭了,他暴怒地吼道:

“柳嫣然,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提這個名字,對我而言,戚惟綱已經是個死人了!”

“他是你大哥。”她沉靜地說道。

“哼!大哥!我們兄弟倆早在十年前的奇萊山上恩斷情絕了,否則他也不會在十年後回來報復的,我有今天都拜他所賜,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他給我的打擊。”他恨意甚濃的。

柳嫣然不可思議地凝睇著被恨意扭曲了臉的丈夫,心想,親兄弟何以有這般深仇大恨呢?那天,戚惟傑和戚名紹父子衝突的畫面湧進腦際……

“惟傑,我想你大概誤會了爸爸,手心、手背都是肉,爸對你們兄弟倆的愛,是不會有差別的。”

“我不敢相信我們是一起長大的,你竟然這麼盲目!”戚惟傑陰沉地說。

“愛之深,責之切。爸爸若不愛你,又何必去苛求你呢?”柳嫣然實在不明白戚惟傑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偏執觀念。

“他不苛求我,只是貶低我,反正我沒有戚惟綱的優秀出色嘛!夠了,下要再談這個問題了。”說著,他發動引擎。

柳嫣然卻緊接著問:

“惟傑,當年惟綱是怎麼摔下山崖的?”

戚惟傑臉色丕變,呼吸加快地大吼:

“夠了!別再問了,讓我安靜一下,行不行?”

“事出必有因,惟綱沒死回來了,卻不肯出面相認,搖身一變成為國際大集團的總裁,並且大力地打擊戚氏。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原因何在,否則這些日子,你不會睡不安穩、焦慮不安,甚至躲了起來,不願出面解決問題或是展開反擊行動。”柳嫣然一針見血地打中戚惟傑的痛處。

“夠了!夠了!你別再說了!”

“啪”的一聲,戚惟傑狂亂地摑了柳嫣然一記耳光。

瞬間,柳嫣然臉上浮現五指紅印,頰上熱辣疼痛著,淚水兒在眼眶裡打轉,她緊抿著嘴唇,掉頭注視著車窗外。

戚惟傑呼吸沉重地握緊方向盤,陰�Т直┑廝擔�

“別想干涉我!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柳嫣然愕然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