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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沒人反對,宜珈深吸一口氣,連珠炮似的發言了,“孫女聽從父親教誨,平素苦讀我大乾律法大綱《萬曆會典》,孫女記得《萬曆會典》中有云:大乾親王可納妾十名;郡王婚後年滿二十五未有子嗣育,可納妾兩名,三十無子,再納兩名;一干官員士族皆有規定,六品至四品官員年過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限額三名。再者,若髮妻生有嫡子而納妾,則妾室生不得入族譜,死不得入祖廟,庶出子女一律充作奴才僕婦。祖母,不知孫女背的可對?”宜珈擲地有聲,嗓音清脆,雙眼直勾勾盯著祖母,一字一句、鏗鏘有力,整個屋子裡鴉雀無聲。
被點名的孟老太太聽得臉色幾變,呼吸短促起來。宜珈所說的確不假,大乾律法中對宗室官員的妻妾規定也確實如此。可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京城裡的貴族大半都對這條律例充耳不聞、視而不見,能守身如玉對著糟糠之妻一輩子的男人能有幾個?這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的古代,有名有權又有錢的人物哪個不風流?一直充當擺設的規矩如今讓孫女翻了出來,孟老太太一時還真不知道怎麼反駁,說《會典》裡寫錯了?當朝大儒孟家老太爺都不敢的事兒老太太一個婦道人家又哪來的豹子膽。承認《會典》裡寫的是對的?那不是當面抽自己一嘴巴子,兒媳子女雙全,佟姨娘是老太太送到兒子房裡的,如今又懷了孕,說老太太存心找媳婦麻煩都是輕的,往重了說就是她倚老賣老,不懂規矩,視國家律法為無物。
所以說,宜珈的這個難題出的讓老太太著實為難。一個六歲的女孩兒能想的這麼周密深奧?老太太心裡暗暗狐疑,一個眼刀剮向謝氏——都是你背地裡教的吧!
被誤傷的二奶奶不做辯解,宜珈是為了自己出頭,讓老太太誤會自己總比記恨女兒來的好。
貼著謝氏坐著的宜珈敏感的發現了祖母的不滿顏色,對謝氏的維護之情暴發,直挺挺地站了起來,對著老太太行了個禮說道,“祖母明鑑,宜珈所說出自《萬曆會典》第十六卷第三條,非受人教唆,若有懷疑儘可翻書查閱,看宜珈所說是否有誤。”
宜珈能記住這條規矩純屬巧合,一直認為古代男子風流成性妻妾成群的宜珈第一次看到這條律例時著實震驚了一把,古代版的婚姻法原來規定過男人無特殊原因需遵守一夫一妻制,本著以後老公出軌好翻法律出來維權的宜珈格外認真的全背下來,沒想到提前給用上了。
老太太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發作,忍了半天只得誇了宜珈半句,“六丫頭你書記的很牢。”
識時務是宜珈的特長,心知老太太已到了底線的宜珈環視四周轉移戰場,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三嬸沈氏身上。
六姑娘神色裡一片肅穆,聲音冷然,“吾母出自平鎏侯府,外祖乃開國元勳鎮國大將軍,外母系清河崔氏嫡系長女。母親生有兩子,為孟子六十二代嫡系四少聞謹和六歲聞諍。按大乾律法,婢女佟氏終身不得入我孟家家譜,佟氏所出子女盡為奴才僕婦。”說到這,宜珈停頓了一下,隨後抬起雙眼徑直看向沈氏,“賤籍子女安敢稱吾弟?!”
賤籍子女安敢稱吾弟?!這一句話鎮住了多少人!是,孟宜珈是孟家孫女不假,可她也是當朝權臣平鎏侯的嫡親外孫,清河崔家一脈傳人!佟氏不過一介賤婢,所生子女怎敢與她比肩?
沈氏被盯得滿臉通紅,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吃了這麼多次口舌之虧她還是不長記性,如今敗在一小姑娘手下,沈氏真是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有了。
謝氏一直緊握著的手鬆了松,面上雖未帶半分情緒,心裡卻是極高興的,女兒為自己打抱不平她很欣慰,可如此一個聰慧過人、自尊驕傲的女兒更令二奶奶由衷自豪!連一直皺著眉頭窮擔心的大姑娘宜瓊都不由地直了直後背,她和宜珈一樣,血統尊貴不容人褻瀆!
倒是一直在旁裝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