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的七姑娘慘遭誤傷,一張小臉青白交錯,藏在袖子裡的手哆嗦個不停,今天一下子意識到原來親姨娘是賤籍,自己這個孟府七姑娘不過是個身份低下的奴才,孟宜珞遭受的打擊太大,她簡直要奔潰!

謝氏注意到孟宜珞的神色不對,又看到對面的宜璉宜璐姐妹倆也微露尷尬,心中暗歎宜珈還是不夠老練,雖然一席話將佟氏一系貶到了塵埃裡去,可流彈碎片也擊中了三房一脈,別忘了孟三爺也是不折不扣的庶出出身!

“老太太,宜珈年幼無知,都是我這做母親的沒教導好,什麼嫡出庶出的一通胡話。在我心裡大哥兒和謹哥兒、諍哥兒一樣重,老四老七也都是我的女兒,我疼她們不比宜瓊宜珈少!”場面話說完後,謝氏吐了一口氣,隨即擺出一副嚴厲的表情,指著宜珈斥責道,“平時你父親兄長教你的正經規矩你是一點兒都沒學到,光記這些旁門左道了,今天要是不罰你,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翻天呢!”

說罷,謝氏對著老太太直直跪了下來,硬聲求道,“老太太,宜珈翻下此等大錯,不念兄弟之情、手足之義,實為不孝!求老太太家法處置,讓她知錯認錯,永不再犯!媳婦枉為人母,教出此等不忠不義之女,實在恬為人媳,求老太太賞罪婦一直休書,發還家去。”一番話畢,謝氏對著孟老太太恭敬的磕了三個響頭,隨後跪在地上埋頭不起。

眼見母親跪了下來,宜瓊和宜珈一駭,也跟著跪在地上左右求著老太太懲罰,寬恕謝氏。

老太太見她們母女三人輪番求饒,雖有些被逼迫之感,但面子上圓了,臺階也找到了,孟老太太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親自扶起謝氏安慰了兩句,“孩子的好壞哪由你一個人定的了,你這話莫不是也指責老太爺和二爺教女不當?”謝氏趕忙搖頭否認,老太太拍了拍謝氏的手,嘆了口氣撫慰道,“你當媳婦這麼多年,盡心盡力,恭敬孝順,我還能不知道麼?要是把你發還回去,你讓我再去哪兒找這麼好一個兒媳、給二爺找這麼個賢惠的妻子,給孩子們找這麼個慈祥的母親回來?你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嘛?純娘啊……”

老太太一席話說的謝氏紅了眼眶,哽咽著給老太太賠不是。

眼見安撫了謝氏,老太太心知這孫女是重罰不得,只得做做表面樣子,罰了宜珈抄寫《孝經》三遍,一天不許吃飯。

宜珈心裡吐了吐舌頭,抄書就抄書吧,上輩子古文還抄少了不成?

這件事兒看上去到此就結束了,可這產生的影響卻比她想的大得多——至少今天在場的孟家姑娘們出嫁後,心底都牢牢記住了六姑娘的這番話,並背誦默寫給未來夫婿知曉,姑奶奶們的女兒們也秉承了她們姨母的彪悍思想,代代相傳。

而遠的不說,當晚宜珈的豪言壯語就傳遍了全府。孟老太爺聽後認真想了想,吩咐奴才去後院傳了話——第一,《孝經》抄寫多加七遍,湊滿十本!第二,過兩天讓六姑娘跟著三姑娘和五姑娘去孟家東林書院的分校——東林女院上課。前一條讓宜珈淚流滿面,後一條就讓宜珈從地獄爬回天堂,她到上小學的年級了!

要說孟家在京城的東林書院號稱小國子監,凡在孟家書院裡呆過的學生十有八九能中個進士,雖然中舉的年齡差異頗大。雖然孟老太爺自個兒沒女兒,但自從大孫女降世以來就一直籌劃著辦個女院來教導孟家的閨女們,多年努力下東林女院如今已小有氣候,孟宜瓊等第一批學生已經畢業回家等著嫁人了,老爺子規定,但凡年滿十歲的世家貴女皆能入院學習,因著宜珈的特殊表現,老爺子這會兒開了後門——二奶奶,收拾包袱送宜珈上學去吧!

31、六丫上學 。。。

謝氏得知宜珈要提前上學的訊息後,馬不停蹄的給女兒裝備起來,筆是善璉湖筆,墨是屯溪徽墨,紙是涇縣宣紙,硯是龍尾歙硯,文具齊全、質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