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軍令。

能回玉林去喘口所,程家驥那當然沒意見,不過在走之前,他先得去辦一件讓人揪心,卻又不能不做的事情。

五日清晨,三娘灘。

從快速縱隊裡精選出來的百餘名官兵強忍著抽泣,同時在忙乎著一件事情,收殮幾天前陣亡在這裡的官兵們的遺體。擔負這項任務的官兵們兩人一組拉住裹屍布的兩頭,安安穩穩的把一具具已頗有些味道的軀體,放入裝入從玉林搶運過來棺材當中,那動作小心翼翼極了,象生怕把這些一個鍋裡攪馬勺的昔日的袍澤弟兄們從熟睡中給吵醒了似的。

程家驥和新二十軍的幾個將字號的軍官,默默無語地站在那裡,向前方行著注目禮,就連一向冷心冷面地錢紳的眼圈都有些暈紅暈紅的了,文頌遠等人地表現就更不堪了,個個的眼睛都飽含著熱淚了。就差直接哭出來了。

沒有人會去嘲笑新二十軍的官兵的多愁善感和厚此薄彼。沒錯。打仗是要死人的,可零零散散的損兵折將和一個部隊成建制的地戰鬥到全員殉國相較,後者給人震憾力。遠不是有點悲而不壯地前者所能比擬的。不說這一戰新二十軍折了一員大將,不說這四百人不但拖住了日軍主力為西岸地戰事爭取到了彌足珍貴地時間,就衝著他們在最後時刻以放棄僅有地生還希望為代價,直接挽救了當時正趕往三娘灘的幾千兄弟,給他們再高地規格,新二十軍幾萬官兵就不會有一個人有二話。

收殮完成後,板著臉的程家驥一揮手。(電腦 閱讀 w w w。1 6 k 。 c n)早已守候在附近的上千兄弟操著正步走了過去。一分鐘後,除了一具未曾蓋棺的棺材外。其它的棺木的兩側都站在了四個彪形大漢。

一待眾人站定。程家家等高階軍官便快步走到了那具唯一沒有蓋棺的棺木前直面死亡是一個軍人最起碼品質。逃避一次,就已是奇恥大辱。兩次何以為軍人,何以對國人!看著劉以誠那洋溢著平靜安祥、心滿意足的面容,程家驥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劉以誠寫在那封實質上就是遺書最後的軍情通報的末尾上的話。程家驥不是不知道,自詡為臨難絕不苟免的標準軍人的劉以誠,對於兩年前在蕭濉河一戰中被部屬抬著逃出戰場一直耿耿於懷,但萬萬沒有想這會成為劉以誠心中一個過不去的坎,以致於讓他在危險來臨時毅然決然的選擇了慷慨赴死。

標準的軍人?儘管,對劉以誠的在精神上的潔癖有些不敢苟同,但程家驥並不沒有絲毫輕慢劉以誠的意思。在他看來,中**隊裡要是多幾個劉以誠這樣剛強義烈得有些偏執的職業軍人,少些識事務的“俊傑”,這場戰爭要比現在好打得多。可要是劉以誠這個新二十軍少有裝甲專才兼理想型的職業軍官能活下來,那怕是不大光采的做了日本人俘虜,手上還握著日本人的一個少將可資著用做交換的籌碼的程家驥,都會求之不得的。只可惜這一切只不是幻想罷了。

“軍座!”錢紳的小聲提醒,立即讓程家驥意識到,這場合可不是能走神的時候。他最後看了劉以誠那張初次見面就因俊逸瀟灑得過份而給了自己深刻印象的臉龐,用顫抖雙手緩緩合上了棺蓋。

隨著“起棺”的贊禮聲,先是包括程家驥在內的六名金星閃閃的將軍,合力把盛著換上了才追授的少將軍服的劉以誠遺骸的那具與其它陣亡官兵一無二致的彬木薄棺給抬了進來,緊接著,另外三百多具棺材也被平肩舉起。一時間,三娘灘上齊刷刷的豎起了好大的一片懾人心魄的棺林。

“舉槍!放!”當棺木全部離地後,肅立在一旁的一個連的官兵也開始履行鳴槍致哀的職責。

“啪、啪……”伴隨著象徵著軍中最高禮節的九陣排槍的一一響起,一排排棺木次序井然的被一比不苟踢著正步的扶靈者,抬著向不遠處的汽車行去。小說網。手機站wap..cn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