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出一個漢子來,那人雙目緊閉,似是被點了穴道,灰衣文士乾笑道:“這位小弟藥性發作,這幾日之間便有性命之虞。不知郡主可曾帶來了那……”

完顏婷眼見幾句話間這些桀驁不馴的龍鬚便變得俯首帖耳,心中也是長出了一口大氣,喝道:“接著了!”屈指一彈,一粒黑沉沉的藥丸落入那灰衣文士的手中。

那文士解開那漢子的穴道,將藥丸塞入了他口中。那漢子穴道一解,便即捧腹痛呼,頭上更冒出騰騰熱汗,過了片刻,忽然滿地打滾,號哭之聲慘不忍睹。眾龍鬚瞧得心驚膽戰,便連餘孤天的額頭也滲出了汗水。這批龍肝是他依著完顏亨死前所說,在龍吟壇耶律瀚海的丹房內尋得的,到底靈驗與否,他心中全無把握。

過得片晌,那漢子慘叫漸弱,忽的將頭一歪,竟沉沉睡去。那白袍客雙眉一挑,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沉聲笑道:“果然是龍肝!”峰頂眾人齊聲歡呼,便連那三個中了毒針的龍鬚也是興高采烈。那灰衣文士這才得暇給他們拔針驅毒。

白袍客眼露喜色,身形展開,在峰頂飄然疾轉,雙掌揮舞,在十幾個倒地的龍鬚身上運功輕拍,便將眾人的穴道解開。餘孤天見他身若游龍,倏忽來去,掌力雄渾,暗道:“這江南老頭子可著實是個硬爪子!”心中正自不安,白袍客身形電閃,已凝立在了他身前,森寒的目光緊緊地罩在了餘孤天的臉上,微笑道:“閣下便是當今龍吟壇主餘公子?”

餘孤天心中暗自戒備,冷冷的點了點頭。白袍客悠然笑道:“久聞龍吟壇主武功精妙,適才餘公子小試身手,更讓在下眼界大開,只是瞧來公子似是意猶未盡,可否請餘公子再展神通,讓我輩長些見識?”

他談笑之間,掌力暗提,一塊碗口大的青石被他以內力吸入掌中,屈指輕攥,已將青石碎成數塊,七塊碎石勁射入地,登時擺成了七星北斗之狀。峰頂眾人眼見他這一手融會精深內功和巧妙的暗器手法,忍不住齊聲喝彩。

完顏婷秀眉一挑,怒道:“怎麼,你們敢不服從號令?”白袍客微笑不語,灰衣文士卻“呵呵”低笑:“啟稟郡主,咱們壇主素來只服從樓主一人,這位龍吟壇主若不能施展出手段,只能讓咱們口服,休想讓咱們心服!”

“這些玩意兒我全不會!”餘孤天督見白袍客那陰鬱深邃的目光,心頭似被什麼利物紮了一下,仰頭望天,冷冷地道:“你要見識,那邊出手吧!”

白袍客的衣襟獵獵輕舞,溫溫和和地笑道:“那便請餘公子印證七招,點到為止。公子請——”

語音未落,“呼”的一聲,餘孤天的手爪已堪堪到了那人頭頂,出手狠辣快捷,竟是明教獨門秘技“天魔萬劫掌”中的奪命招數。白袍客料不到他半句客套話也沒有,上來便施出這等辣手,疾步後錯。百忙之中,步法兀自輕靈飄逸。

餘孤天面色煞白,渾身卻覺勁氣鼓盪,那人快若驚風的絕妙步法卻全在他心底清晰無比的施展出來。他不知這是一時的福至心靈,還是完顏亨注入自己體內的功力這時已運轉得開,腳下加力,如影隨行地追來,展開大天羅步,倏地繞到了白袍客身後。

“適才見他出手,不過掌力雄渾些罷了,莫不是低估了他?”白袍客心頭一震,直覺背後殺氣如潮,危急之間竟不及回頭,疾步躥出,快逾電閃般地飄到東首丈外。

餘孤天厲嘯一聲,震得滿崗乖巖發出嗚嗚回聲,人已電掣般欺進了過去,爪勢如山,向那人背後壓了下去。白袍客心中好勝之心陡增,竟仍是不再回頭,再向東饒了半個圈子。峰頂只不過三丈開闊,他這疾步飛轉,不但將餘孤天的爪擊避過,更堪堪到了餘孤天身後。餘孤天厲嘯不止,鬼魅般地躍起,仍向他背後轉去。

片刻之間,兩人各展奇能,在峰頂上電掣般疾轉,便似是白虹紫電,互動銜尾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