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這些細小的浪花,有多少次的機會,能夠站在巨浪頂端,如珍珠般耀眼呢?若你不去,以後,就真的不會後悔?

後來,我們又去看了電影——《加菲貓》。

那隻滿腦袋壞念頭的肥貓一下捕獲了我的心——它說,噓,不要告訴他們我又做了好事,這會影響我的形象。

我指著那個好脾氣的大狗逗他——“多像你。”

“那你就是總欺負人的加菲貓。”他笑著反擊,臉隱在並不均勻的光線裡。我忽然覺得害怕,怕他就這麼消失。恍惚間,我的手找到心安所在,十指交叉的一瞬,他下意識的一滯,卻只更緊的反握住我的手。

也許這就是甜蜜。

出影院時,人流密集,自然而然的,我們的手一直牽著。少了黑暗的庇護,我偷偷看見他臉上迅速泛起的一層薄紅來。

我們牽著手,慢慢的,朝家走回去。

他握著的手忽然一緊,步伐微滯,順著他的目光,我看見了路對面的張筱,本能的,身體朝後退——不想看見這個“姐姐”,她提醒著我許多不堪。

張筱青著一張臉,視線停在我們十指相握的手上,緊咬下唇,眼圈微紅,楚楚可憐。

宗晨並沒有放開我的手,拉著我慢慢走到她面前。

他輕輕開口:“張筱。”

張筱忽然激動起來,她狠狠的將手裡的一份東西遞給宗晨,有些歇斯底里: “宗晨,求你別再刺激我了!”

宗晨匆匆掃了幾眼,神色在一瞬改變,他驀的放開我的手,滿臉的不可置信。

張筱滿臉灰敗,臉上再無任何神采。

宗晨匆匆的攔下一輛出租,攬著我的肩,鄭重其事的說道:“簡淺,你先回家,我有事得馬上回家。”

頓了頓,他又趴在車窗說道:“記得,好好唸書,再也別逃課,我會再來找你。”

我點點頭,揮手再見。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不清楚他與張筱之間的關係到底算是怎樣。他曾說過她是女朋友,可這三年來,我卻並沒有見到他們曾在一起,有過什麼親密的舉動,甚至連牽手都沒有。當然,我也曾暗暗打聽過,隱約說起,似乎是張筱與宗晨兩家在很早時候曾定過什麼娃娃親,但大概也只是說笑的,當不得真,具體怎樣,也不得而知了。

可不管怎樣,我相信宗晨,儘管他什麼都沒對我說,但下午的一切,已經不言而喻。

我幾乎是一路樂著回到家的,被他牽過的右手也一直捨不得洗掉,那天晚上,連夢都是香甜的。

我以為一切終成正果。三年的等待與相處,從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到現在,我緊遵當初的約定,再也不提喜歡,只要能在一起就好,可現在,這個念頭卻又開始蠢蠢欲動,攪得我心神不定。

牽手時的那種感覺,真的如書裡形容的那樣,一股電流擊過,從頭到腳,從心到皮,都是滿溢的幸福,滿溢的我不知該怎麼辦。

我暗暗告訴自己,再堅持,再堅持,堅持到十八歲。帶著不知如何安放的小秘密,我滿心歡喜的等待著。

宗晨期間只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與疲憊,他告訴我,已經與學校聯絡,爭取到浙大的保送名額,過幾天便去面試。

我說,你要加油。

他的笑聲便像花一樣開了,少了些疲倦,他說:“什麼時候輪到你和我說加油了。不過——我會加油的。”

那時的我,以為他是騎著白馬的王子,總有一天,會帶著我離開,而我只要等著長大就好了。

於是一天,在有人告訴我宗晨約我見面時,我顧不得多想便去了。

夜晚的前街巷子口,幽深而狹長,又因為路燈壞了,更顯陰暗,不知他怎會約在這個地方,可我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