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狼狽退出的“黑心棒棰”趙根又氣湧如山的反撲了回來,照面之下,九十九棒分成九十九個不同的角度橫掃直搗。

突然間,南幻嶽彈升半空,而在他彈躍的一剎,他的渾身四周進射出千百條參差不齊的寒光,燦閃如一團爆裂的輝煌的光球——他就似光球的中心,向周遭做著長飛射形的芒尾有如千萬顆流星拉過的光痕,那麼快,又那麼疾,甚至連人們的意念尚不及轉動,炫目的瑩光又猝然沉隱!——

當“噝”“噝”的銳氣破空之聲尚縈繞在人們的耳朵裡,“虎髯”胡峰的一顆大好頭顱早已帶著滿腔灑濺的鮮血飛上了半空,他粗大的身體猶在那裡奔走——那是一種極其怪誕可怖的情景。

“金扣草鞋”呂花正喘著氣連連跳躍,她的大腿上,肩背上,赫然裂開了七道血糟,“黑心棒棰”趙根歪歪斜斜的用他那根紅木棒咬牙切齒的拄著地,他的胸前整整有四兩肉被削脫,現露出血糊糊、白森森的胸骨來,好險,只要再差—線,他的內腑恐怕也要被拉出來了!

柳殘陽 》》 《千手劍》

第九章 浮圖崗上群雄鬥

“獨眼狼”孫傲卻挺立在五步之外,不言不動,手上的緬刀高高舉著,好像他還蠻有個架勢——但是,他那架勢卻好不生硬、好不古怪,當人們的目光看仔細了,每個人都不禁涼氣沿自背脊升起,渾身起上雞皮疙瘩。

孫傲那麼僵硬的站在那裡,唯一的一隻獨眼業已成了個可怕的血窟窿,眼珠早已被絞碎了,自那紅顫顫、爛聳聳的眼眶深處,尚有一絲濃稠又紫褐的粘血淌出,顯然,他的眼中曾被某一種細窄的利器深深透入,且已戮進了腦髓,這位二堂主業已氣絕多時了!

全場是一片死樣的寂靜,“浮圖崗”的人都震懾住了,他們驚駭的呆望著眼前悽慘的一幕,這令他們做夢都想不到的悽慘一幕,四個“浮圖崗”上一流的好手,竟然就在這瞬息的接觸間便全數道到傷亡,對方乃具有一種什麼樣的武功?

一種什麼樣魔鬼也似的武功?四位在江湖上全為響噹噹的好手,就在這麼一眨眼問便通通栽了跟頭?而有半數卻再也爬不起來了!

南幻嶽仍然站在原處.神態平靜得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他連正眼也不向環繞四周的敵人看一下,管自執著衣衫的下襬在拭擦他那柄長有九尺的“寒水紅”,“寒水紅”的細窄劍刃上,血漬深濃。

彷彿才由一個夢魔中驚醒,齊用鬥努力吸了幾口氣,勉強壓住了心頭的激動與惶悚,他艱澀澀的道:

“南幻嶽……你好歹毒!”

商幻嶽笑了笑,道:

“一旦動上手,就談不上仁慈了,讓你們也見識一下我這記‘千手閃’的威力!”

齊用鬥咬著牙,道:

“你不要得意,南幻嶽,你今夜逃不掉,血債必用血償,你要受盡痛苦來抵償你滿手的血腥罪惡!”

南幻嶽淡淡的道:

“早已警告過你們不要逼我出手,你們不聽,非要嚐到了苦頭才知道後悔,我要你們搞清楚我姓南的分量輕重,你們卻迷信於你們的人多勢大,以為可吃住我,老齊,你們錯了,你們以為我真是浪得虛名麼?武林中的名望豈是這麼容易就可以騙到手的?那是我多少年來血與汗的累集所得,沒有一丁一點僥倖,老齊,你們只是一群自狂自大實際上卻狗屁不如之井底之蛙,在自己的小圈子裡陶醉,滿足於不值一笑的些許成就,真是可悲!”

齊用鬥長鬍波顫,目眥欲裂,他尖吼道:

“姓南的,這才只是開始,隔著結束還遠得很,你不妨睜開眼睛瞧著,看看是我們全軍盡沒,還是你屍橫就地!”

南幻嶽冷冷的一哼,道:

“我就正在等侯這個結束!”

受傷頗重的趙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