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兒回憶著道,

“兩位姑娘,那穿綠的一個似乎生得美貌些,但另一個也秀秀氣氣的很不差,不過,穿綠的那一位像是懷有什麼心事,老是有點愁眉不展的味道……”

南幻嶽喃喃的道:

“受制於人,這眉又如何展法?……”

老頭兒湊近了些,大聲問:

“你說什麼?”

南幻嶽道:

“我在說,你老先生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老頭兒正色道:

“說真的,我在這條驛道邊上開設這間酒店二十餘年,像那穿綠的姑娘美貌的女子還是少見,她那生像,可真叫俏哪,便是皺著眉,苦著臉,看上去麼,也別有那麼幾分叫人迷迷糊糊的味道……”

南幻嶽故意道:

“真有那樣的美法?”

老頭兒急道:

“你是沒有看見,小哥,否用包管你連眼也直了!”

南幻嶽哧哧一笑道:

“我相信,掌櫃的,以你閱人的經驗,不會差到哪裡……”

老頭兒道:

“這個當然,我是老了,但雙眼尚不曾昏花呢……”

喝完剩下的半杯酒,南幻嶽好整以暇的道:

“掌櫃的,他們還說了些別的什麼話麼?”

老頭兒搖搖頭道:

“向我說的只有這些,他們自己卻嘀咕了很久,但我卻不能攏近去聽,這是個忌諱,你知道……”

南幻嶽點點頭道:

“當然,當然……”

老頭兒怔了怔道:

“你對這些人,像是很有興趣?”

南幻嶽一笑道:

“紅花綠葉,同是一家,我是從江湖來,自然對江湖人也就特別有點關切,你說是不?”

恍然笑了,老頭兒道;

“呵呵,這是一定的!”

他搓搓手道:

“所以說,你先前才一過來,我便看出你也和他們那一班人都是同路的啦,你渾身染血,卻更增加了我的注意,我還自己嘀咕呢,你們混扛湖,跑世面的朋友,難道說一天到晚全一樣在舐刀口子?”

柳殘陽 》》 《千手劍》

二十八、劍舞裙飛切齒恨

南幻嶽嘆了口氣道:

“身子不由己哪,掌櫃的,要活下去嘛……”

老頭兒同情的搖搖頭道:

“不怕肉痛?’

南幻嶽道:

“久了,習慣了,便也不怕啦,身上的肉,像不是自己的了……”

老頭兒打了個寒噤,訥訥的道:

“可真有種哪,你們——”

再斟了一杯酒喝乾,南幻嶽苦笑道:

“說實話,到了那等節骨眼下,不有種,也不成啦!”

老頭兒畏瑟的道:

“小哥,你們全有一身殺人的本事吧?”

南幻嶽更正道:

“不是‘殺人的本事’,而是‘護身的本事’才對,掌櫃的,江湖行越是以忠孝節義為張本,你別以為我們都是‘劊子手’哪!”

老頭兒窘迫的乾笑一聲道:

“啊,對了,我這就替你去打盆水來淨臉,你且寬坐慢飲,小哥……”

南幻嶽望著老頭兒匆匆面去的背影苦笑道:

“你辛苦,掌櫃的……”

信步走向“泰興集”南街尾,淨過臉又略略梳洗過的南幻嶽看上去已不像先前那樣的狼狽了,他不急不緩的在人家房廊下行過,在轉過街角之後,嗯,業已發現了那疏疏落落的竹林子,這裡,已經可以算是鎮郊啦。

從竹林的間隙中,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