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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她不回家的理由很充分:太子哥哥一個人在這兒,會孤單的,她得陪著他。生活在他不遠的地方,讓他時刻都能看見她的樣子。如果不是她的任性,逼他改頭換面,奔赴新生,也許此刻他還活著。是她,害了太子哥哥,所以上天懲罰她不能再吃到好吃的東西。
她拒絕聶印給她治療,說這樣挺好。
她又拒絕了邱寒渡要住到木屋來陪她,說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歡迎別人偶爾來看她,卻不想影響別人的生活。
這樣的姑娘,還是秦朵兒嗎?她可從來不介意自己去打擾和影響別人的生活,也從來不介意別人來找她熱鬧。
但事實上,她現在的確變成了這樣安靜的姑娘。
一切都是為了愛。
愛人已離開,她已不是曾經的她。她再也回不到從前,因為涅康永遠都回不來了。
關於某個問題,邱寒渡糾結了很久,也跟聶印探討過無數次。當一個人死後,靈魂應該去向何處?涅康會不會也跟她一樣,剎那間穿越到別的時空,或是她的現代化,又或是另一個平行的空間。
“你最好不要把這話說給朵兒聽。”聶印發出了嚴正警告:“她現在鑽牛角尖,要是聽了你這種假設,你就只有去給她收屍了。”
邱寒渡拍拍腦門:“我又不傻,當然知道不能跟她講這個。”
“誰說你不傻?嗯?”聶印隨手一個輕輕的崩指彈過來:“當時要不是我及時拆穿你,你就會逃之夭夭,恐怕現在滿世界找人的該是我了。”
邱寒渡笑笑,不再否認:“是那麼想過。到現在,我還是在想,不能耽誤你的人生。你愛我,我自然應該用更多的愛來愛你,替你著想,為你設身處地考慮。你還這麼小,應該有更好的……”
“停!”聶印皺眉,眸底的火苗又要升起來了:“我怎麼聽得這麼不順耳?什麼叫我還這麼小?”他本是個遇事雲淡風輕的人,卻經常被這女人惹得火大,尤其在歲數這個問題上,他覺得糟糕透了。
邱寒渡挑了一下粉唇,笑得賊兮兮:“一切都是為了愛,我愛你,才會為你考慮……就像朵兒姑娘愛涅康,才會搬到懷煙山腳下去住。”她聳了聳肩,眸若星辰:“一樣的道理,懂嗎?親愛的?”
這能是一樣的道理嗎?她十分苦惱地生拉活扯,不是她無聊沒事幹,而是她看到朵兒姑娘在愛人死後表現出來的種種痛苦,讓她心悸。
儘管朵兒姑娘沒哭沒鬧,沒有想象中的尋死覓活,可現在這樣安靜的朵兒,不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折磨自己嗎?那是比哭鬧更可怕的安靜,她相信,如果涅康知道,絕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事情發生。
愛情不是佔有,是希望對方快樂。她有資格站在涅康的角度想問題,因為她也是個踩著鋼絲生活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她就掛掉了。
她絕不是無病呻吟,因為從頭兩個月起,或者更早的時候,她開始掉頭髮了,而且掉得很厲害。
越來越厲害。
她害怕極了。
如果她死了,聶印會多難過?漫漫一生,他也要那麼孤獨地活著嗎?
她曾經不相信愛情,現在信了。只花了短短一年的時間,從春天花開的季節,再到春天花開的季節,她就相信愛情了。
可是,她能活到下一個春天花開的季節嗎?
曲舒烏幫她梳頭的時候,都會把眼淚滴到她的頭頂上,她清楚感覺得到。
她曾央求曲舒烏保密,曲舒烏哭著說“王爺會治病,你得跟他說啊”,她綿長地嘆了一聲,才回答道:“烏烏,我的毒,不是王爺所認知的範圍,不要為難他。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是知道的。”
曲舒烏驚恐萬狀,竟然還有王爺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那小姐豈不是活不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