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輩也甘之如飴,被人譏笑又算得了什麼。你說的是不是這個道理?”

“大人不凡,說得不錯。”李觀魚拱手一禮。

左宗棠仰頭一笑,端起酒杯,瞧著他,“我剛看你的那首為鼠歌時候,還以為只是譏諷笑罵洋人,想不到你還話外有音,另有所指,呵呵,你真行,左某佩服,來,咱們兩人再乾一杯如何?”

李觀魚拿起酒杯,說道:“大人邀請,在下自當恭謹奉陪。”

兩人對飲一杯,然後各自倒酒又對飲喝下好幾杯。

不多時,石桌席上放的一瓶酒壺裡面的酒就喝得差不多,再倒兩杯,酒壺空空。

左宗棠笑道:“一壺酒不夠咱們兩人喝,再來一壺如何?”

李觀魚微微一笑,道:“大人是主,在下是客,自當一切聽大人吩咐!”

左宗棠點點頭,又招人拿了一壺酒進來。

此時夜sè漸深,月光朦朧照進涼亭之內,晚風吹拂帶著幾絲夏意,不覺寒冷,反而多了一股暖和感覺。

李觀魚和左宗棠兩人喝得最多,白勝男和方百誠只是在一旁陪酒。

酒過三巡,左宗棠面sè也微紅,聽得剛才他一番說辭覺得頗合自己心意,十分欣賞此人,見他除了武功也懂些文才,便道:“想不到你不僅身負武藝還兼備文學才情,江湖上倒是少有,好得很啊!看來今rì我算是找對人了,左某人不敢自誇,不過當初也是科舉出身,略通文才,此後從政為官雖然歷經多年變化,可肚子裡面的一腔墨水還未消解乾淨,總是也有那麼一些文人的詩情才趣。現在這裡四下無人,只咱們四人,左某也有些詩興起來,我便先在這裡作一首詩為引,就當為你後面的詩拋磚引玉如何?”

“左大人謙虛了!”

李觀魚在四人中喝得最多,有些朦朦醉意,心情舒爽,這時聽了,忍不住大笑一聲,說道:“好,在下願先欣賞大人的才學詩情!”

方百誠和白勝男聽了,也拍手說好。

見眾人同意,左宗棠笑了笑,起身從座位站起,然後轉首視向亭外夜sè下波光粼粼的荷塘水面,但見夜晚景物寂然,憑添入畫,美不勝收,胸中詩情頓時湧起,便開口長聲道:

國破城亡山河在,

金戈鐵馬不如槍。

紅顏不肯相伴老,

知己世間最難求。

他嗓音純正,含著底氣,這一首詩念出來更顯得氣概不凡。

亭內其他三人聽他念完,都是忍不住開口稱妙。

李觀魚稱讚道:“嗯,妙詩,好詩,左大人做的詩果然不錯!”

左宗棠聽他大聲誇讚自己,轉過頭,“觀魚兄,你既然這般欣賞我的詩,不妨仔細解釋說說為何,左某願聞其祥。”

李觀魚眉頭微凝,想了想,又將左宗棠剛才做的詩輕聲唸了一遍,細細品味。

左宗棠站在那裡,瞧他說什麼。

李觀魚站起身,緩緩道:“第一句,國破城亡山河在。國家破敗,城池毀亡,指的是當今國家危難,時局動盪,到處兵亂四起,盜匪橫行,百姓受累,平民遭殃,一旦打起仗來城池面臨的就是難以預料的下場,可謂正是國破城亡的時候。可是縱然百姓生活得再艱難,人們還是要想方設法地活下去,尋求出路。就算有一天咱們國家破敗滅亡了,這片山河領土依然存在,世代生活在這裡的民族血脈還要延續下去,改變不了,便是這句話的意思。”

左宗棠頓時臉露喜sè,似乎猜中了他的意思,站在那裡點點頭。

李觀魚見自己第一句分析不差,便繼續說,“這第二句,金戈鐵馬不如槍。金戈鐵馬象徵兵器軍隊,指的應該是當今咱們大清朝的武力,自古以來天下一旦局勢動盪,戰火紛亂就要群雄四起,兵戈交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