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二人對於偌大徽州府來說,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尤其在毒胭脂事件之後,世人皆把這兩兄妹認為是徽州府的恥辱,若不是有蘇文出言庇護,恐怕他們早就被趕出徽州了。

所以至今徽州府中之人都不知道黃家兄妹已經被人擄走了。

可是方小樂不一樣。

今年的城考開智當中,整個臨川城只有三個人獲得了文生之位,除了蘇文和唐吉之外,便是這個方小樂。

他能夠獲得文位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蘇文的朋友。

也正是基於同樣的一個原因,所以他也成為了徐家的目標,早早地就進入到了駙馬爺的視野當中。

今年的州考方小樂並沒有參加,因為他知道以自己如今所學到的東西,距離州考上榜還有很大的差距,與其將時間浪費在來往的路程當中,還不如靜下心來讀書學習,備戰明年的州考。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只是在家中安然備考,也會遭到飛來橫禍。

那一日,十數個黑衣人於夜間破門而入,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封鎖了方小樂的文海才氣,將其打暈之後,直接扛上了馬車。

等方小樂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翼城徐家的地牢中。

或者更準確地說,直到此時此刻,方小樂都並不知道。他到底身在何處,這些人又為什麼要折磨他。

“你們是誰?可知道我乃是堂堂文生!你們難道就不怕受到聖裁院的制裁嗎!”

這是方小樂在醒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開過口。

而那形如一頭肥豬般的牢頭兒也每天只會問同一句話:“當日聖廟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的文位是怎麼來的?徐易少爺又是怎麼死的?”

於是方小樂知道,這些人不是為了他來的,而是為了蘇文來的,於是他再也沒有說過一個字。

或許在此之前,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竟然能有如此不屈的意志。

此時徐應正在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無比悽慘的少年郎,眼中沒有任何憐憫之意。有的只是淡淡的好奇。

雖然他自己對於這所地牢有萬般厭惡,對於那個肥碩的牢頭兒心生鄙夷,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那是他手下最擅長於刑訊逼供的高手,能夠讓牢頭兒吃癟的人,這些年來,徐應還是第一次見到。

牢頭兒將方小樂扔在地上,就像是一頭牲畜,但或許是擔心自己的手段汙了駙馬爺的眼睛。他還是在方小樂的身上披了一件長長的袍子。

可是即便如此,徐應也能夠清晰地看到,方小樂的身上已經幾乎沒有了一寸完好的面板。

他的前胸後背被烙著尚未癒合的印疤,他的雙膝被分別釘入了兩根長及三寸的鐵釘。而他的指甲已經被一片片拔除,血肉模糊。

這只是徐應看到的情況,他所看不到的東西。還有很多。

“你就是方小樂?”

方小樂的眼睛被大片的鮮血糊著,意識混沌當中。根本看不清此時問話的人是誰,他只是靜靜地趴倒在地上。一言不發。

牢頭兒見狀,上前一腳便踹在了方小樂的腰間,厲喝一聲:“駙馬爺問話,你個小兔崽子還準備裝啞巴?”

方小樂被踹出數尺之遠,之前被割開又縫合起來的小腹頓時滲出大片的鮮血,但他一聲也沒有吭,而是掙扎著抬起頭來,模糊地看著那方赤金玉座,然後笑了笑。

他被父母取名為“小樂”,所以他從小便是一個樂天派,也是一個很愛笑的孩子,但自從來到這所地牢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展露笑容。

雖然這個笑容不如蘇文和唐吉看到的那麼燦爛,而是顯得有些猙獰。

因為他終於知道這些一直折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