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崽子揉揉那女孩的紅髮哈哈大笑。“別瞎他吵吵。這是鍬兒他們同學,放假沒事兒一起出來玩。”

“都他媽像你吶!”叫叫彈著菸灰笑罵,“成天就知道處物件,俺們還考大學呢。”

“滾一邊兒去死叫叫兒,你就知道說我。”

叫叫兒倒了杯飲料給楊毅,還遞過去一根菸,於一順手接走別在耳後。“謝謝。”

“小妹妹,”這個紅髮女生大咧咧地自我介紹,“我叫陸朱。我爸姓陸,我媽姓朱。”

“啊~原來是露珠啊!”老崽子暴笑,“我說怎麼怕日呢。”

“去你媽的!”

“不是啊?露珠見了日頭不就蒸發了嗎?”他用力強調那個“日”字,讓人想不歪想都難。

鬨笑聲中露珠沒好氣地捶他。“你挺有文化唄。”

“操,鬧哪?正經小學畢業。”

楊毅暗喜爸媽給她起名時沒有這種邏輯,要不她就得叫洋蔥了。

“鍬哥,我上次的事兒多謝了。喝一杯。”

舉杯的這個長毛是二濤。眉宇間的精神氣兒倒像是老崽子的兄弟,跟木訥的大濤不同。這樣機靈的主兒還能被人算計?楊毅還不懂色字頭上一把刀的道理,只覺得他見了女的就找不著北,心裡鄙視著他。又看看一臉憨厚的大濤,還是哥哥比較好。真可惜冬天穿著長衣長褲,看不見他那身超炫的刺青。

“喝不喝?”於一晃著他杯底剩下的酒問楊毅。

“不喝。”她別開臉吃牙籤肉。

“喝一杯嘛!”老崽子跟著起鬨。上次是小鍬擋著不讓給倒酒,現在連他自己也鬆口了。他們不跟著勸就說不過去了。

“不好喝。”楊毅不為所動。

叫叫兒只是笑。露珠兒敲著酒瓶:“喝兩回就習慣了。不喝酒多沒意思。”

“哦。”楊毅低頭夾肉。“我不愛喝。”她依舊說。

“怎麼他媽油鹽不進啊?”二濤不滿地放下酒杯,怦地一聲。

楊毅拿筷子晃晃悠悠指著二濤的鼻子:“關你屁事?”

“操!”二濤才站起來就被人一巴掌拍上頭頂,悶哼一聲跌回椅子。“大哥……”他納悶地斜視突然出手的大濤。

“欠揍!”老崽子呵呵笑,“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二濤委屈極了。“不喝就不喝唄。”

楊毅嚥了嘴裡的菜,拿起於一的酒杯一飲而盡。“喝了哦。你別吵了。”

她比二濤小八九歲,對他說話的神態和語氣卻哄像小孩一樣。二濤聽了差點兒沒羞死。

露珠大笑。“叫你起刺兒!一會兒小鍬收拾你就老實了。”邊說邊曖昧地瞟了於一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她稀罕地向前傾了傾身子。“喲,鍬兒還戴一鑽釘吶?”

楊毅抬頭一看,果然看見他右耳上有一玫閃閃發亮的鑽石耳釘。

“哎呀你別把酒瓶子碰倒了。”叫叫臉色變了一下推著露珠坐下,一邊暗暗遞了個眼色給老崽子。

“戴著玩兒。”於一用沒夾煙的左手撫撫右耳的耳釘。

“消聽坐會兒!”老崽子拉露珠坐下。“沒老實氣兒呢?”

“跟你換一個啊。”露珠指著自己耳朵上的一排耳飾。她的兩隻耳朵像小篩子,林林總總掛了十幾只耳環耳釘。“這上面的隨你選。”

“哼,”叫叫兒冷笑,“把你賣了都換不來。人那是足克拉真鑽。”

“真的嗎?”露珠眼睛放射著鑽石般的光,伸手就要去碰。

不等於一躲閃,老崽子已經一把攬住她抱進自己懷中。

“靠,我看看。”露珠坐在他大腿上抗議。

“自個兒上金店看去。”老崽子咬她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