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現在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陸天長看看放在炕桌上的黑色皮包,那是陸大江帶回來的。他開啟皮包,把包裡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炕上。

東西不多,一個黑色牛皮錢包、一個咖色牛皮鑰匙包、一把彈簧刀、兩支圓珠筆、幾張發票,還有一個灰黃相間的塑膠小玩意。

“這是個啥東西?”陸天長拈起它,陸大江也湊過來看,同樣不明就裡。

“哦,這玩意我見過。我給海燕買電腦時,商場裡也賣這東西。”陸大春陰沉著臉走過來,從父親手裡拿過那個塑膠玩意,“好像叫什麼盤。”

這個“什麼盤”兩寸多長,一端還蓋著塑膠帽,拔下來,露出一截扁扁的長方形鐵頭。陸天長翻來覆去地端詳著,轉頭問陸大春:“這東西是幹啥用的?”

“好像是錄東西的吧,就跟磁帶似的。”陸大春興趣不大,懶懶地回答道。

“哦。”陸天長想了想,這東西是從梁四海那裡拿來的,也許裡面會有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那……咋能知道這裡面存了啥?”陸天長看看“什麼盤”,似乎想找人螺絲刀拆開它。

“甭費勁了。”陸大春看出父親的意圖,冷笑一聲,“得用電腦看。”

話音未落,他就和陸天長對視了一眼。電腦?

十幾分鍾後,陸天長和陸大春、陸大江齊齊地圍坐在陸海燕房間裡的書桌旁,緊緊地盯著亮起來的膝上型電腦螢幕。

電腦是找到了,可是這玩意該放在哪裡呢?陸天長看看那個扁扁的長方形鐵頭,又看看電腦側面的若干介面,挨個試了起來。終於,在一個畫著三尖叉子的介面裡插了進去。

電腦發出咚的一聲,隨後,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框框。

陸天長把臉湊過去,鼻尖幾乎都要碰到了螢幕上。眼前是一個奇怪的小玩意,似乎是三本被皮帶捆在一起的書。

“錄影。”他低聲念著那三本書下面的文字,想了想,轉頭問一直沉發不語的陸海燕,“啥意思?”

“意思是這裡面有錄影。”陸海燕手握滑鼠,垂著眼皮。

“那開啟看看。”陸天長緊張起來。錄影,什麼錄影?

陸海燕在電腦上敲了幾下,一個對話方塊彈了出來。

“請輸人密碼。”陸海燕低聲念道,“看不了——需要輸人密碼。”

陸天長“哦”了一聲,眉頭緊鎖,他直起腰來,看看陸海燕,又看看陸大春。

加了密碼的東西,一定是不可告人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錄影究竟會要了梁四海的命,還是陸天長的命。

不管它會要誰的命,現在這東西在我陸天長手裡。

陸天長把塑膠玩意拔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貼身衣袋裡,感覺腰板硬了許多。他揮手示意陸大春和陸大江離開,想了想,轉頭對陸海燕說道:“熬點雞湯拿過來,給大春補補。”

陸海燕低著頭,嗯了一聲。

陸天長三人一同離去。陸海燕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外,轉身坐回電腦前,一手按住狂跳的心口,另一隻手在電腦桌面上點選了幾下。

那個壓縮檔案又出現在螢幕上。

陸海燕盯著那個要求輸人密碼的對話方塊,笨拙地按動著鍵盤。

梁澤昊的右手已經徹底保不住了,醫院在和梁四海反覆溝通之後,終決定實施截肢手術。

梁澤昊在手術前大鬧了一場,連打了幾個醫生和護士,最後跪在梁四海面前,淚流滿面地苦苦哀求:“爸,爸,想想辦法,我不想當廢人,爸,求求你……”

梁四海硬起心腸,讓保鏢把梁澤昊拖進手術室。一陣乒乒乓乓的打砸聲音,夾雜著梁澤昊絕望的嘶吼在走廊裡迴盪。漸漸地,那聲響越來越輕微,最後,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