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兩人身著榴紅色的旗袍,凸現出胸前美麗的曲線,有令人高山仰止的感覺。旗袍幾乎在胯部分衩,使修長的雙腿從根部裸露在外,更給人美的享受。楚辭不由把像機對準了她們,從不同的角度一連照了幾張。遺憾的是,當他用鏡頭把兩人拉近時,兩人的面部不是很清晰。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兩個禮儀小姐退下拍賣臺,楚辭想拍下她們臉部的特寫,離開座位走向唯一通往拍賣臺的巷道。她們進入他的視線時,楚辭發覺她們都長得很美,美得純淨,不似港姐那般豔麗,猶如清純的江南女子。其中一個身材略為高挑一些的姑娘,一笑臉上還有兩個深深的笑靨。他不動聲色的按下快門,拍攝著迎面向他走來,又與他擦身而過的兩位小姐。

兩位小姐進入不遠處的洗手間,楚辭提著像機,回到他的座位。

在拍賣了幾隻宋、元的瓷器之後,嘉士比此次拍賣的壓軸大戲開場。在拍賣師興奮的喊叫聲中,一位身著旗袍、年輕漂亮的姑娘,捧著一支紫檀長匣來到臺前。楚辭用像機對準她,一連拍下幾張後,他發現此時上臺的姑娘不是先前的禮儀小姐。這位姑娘雖然光彩照人,但臉上沒有迷人的笑容,旗袍的顏色也是紅得豔麗的大紅,不是那種淡雅的榴紅。他把像機再次對準姑娘,將她的頭像拉近,在看著她的眼睛的那一瞬間,他駭然了,她竟然是林子!他怕自己看走了眼,揉揉眼再看,這次他看真切了,確實是她。

林子走到臺中,將匣子放在臺桌上。這時,燈光忽然全部熄滅,四周一片黑暗。對此,人們已經習慣了設計者用燈光來烘托現場氣氛。幾秒鐘之後,燈光慢慢亮起,照在林子身上,她從匣中取出一幅捲成筒狀的古畫,展開後掛在一扇特製的木屏風上面,然後隱入暗中。燈光照亮了古畫,這是一幅四尺中堂,垂柳之下,牧童騎在一頭老牛的背上,橫吹短笛。這幅出自唐代大畫家戴嵩的《牧牛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辭眼前出現侯玉良書房暗道裡那隻空了的木匣子,它今天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拍賣臺上。他用眼四處搜尋林子,早已不見她的身影。

大螢幕上,古色古香的名畫清晰的展示出來。溫馴的老牛,天真的牧童,畫得惟妙惟肖。那低垂的柳枝,似乎在風中拂動,一串悅耳的笛聲,彷彿隱隱從風中傳來。

古畫的上下左右,蓋滿歷代鑑賞、收藏家的印記與題跋。

楚辭關心古畫的命運,林子既然是這兒的禮儀小姐,拍賣未結束之前是不會離開的,還有機會去找她。他安下心來,注視著大廳裡的動靜。

拍賣師走上臺來,他用激越的聲調講解:“戴嵩,唐代畫家。大畫家韓滉的弟子。韓滉鎮守浙西時,戴嵩為巡官。他擅畫田家、川原之景,寫水牛尤為著名,後人稱他得‘野性筋骨之妙’。相傳戴嵩畫的飲水之牛,牛在水中的倒影,唇鼻相連,可見其觀察之精微。明代李日華評其畫說:‘固知象物者不在工謹,貫得其神而捷取之耳。’戴嵩與擅畫馬的韓幹齊名,並稱‘韓馬戴牛’。”

侯雨的眉頭皺緊了,他此次香港一行,就是專為此畫而來。戴嵩的畫,只有臺北故宮博物院收藏得有,民間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如今,休說是唐代,就是宋朝的畫也很難看到了。他因離拍賣臺較遠,就兩眼一直注視著展示在大螢幕上的古畫。戴嵩是唐朝著名的畫家,他不僅講究畫的佈局,立意,所畫之物還有今天西畫所謂的透視法,他運用對比的手法,將所畫的事物層次分明的展現出來。更為可貴的是,他的畫虛實結合,既有濃墨重彩的寫意,也有用工筆細緻入微的寫實。在唐朝的畫家中,他是不可多得的一位大師。侯雨審視著大螢幕,從畫紙的顏色、畫的風格、佈局以及上面鑑賞家的題跋、印章來看,這都是原來他收藏在老家暗道的名畫。這幅畫,也是他收藏品中算得是極為珍貴的一幅。t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