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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迄快批閱完奏摺,外頭的天色都將近暗沉下來。
再這麼耗下去,宮門可就要關了,再回去可就得皇帝給道聖旨了。大王可真能磨,愣是把他們倆“暖”在一邊,也不主動詢問他們倆此番進宮的目的。哎 ̄ ̄ ̄大王果然不是一般人就能當的。
單吢和裴宔對視一眼,“咳咳 ̄ ̄ ̄”
單吢假意地咳了兩聲,企圖得到呼延迄的注意力。御案後頭偉岸的身影,仍是頭也不抬。
“咳咳咳咳 ̄ ̄ ̄”
這回換裴宔大力地咳。
御案後頭的男子終於抬起頭來,淡淡地瞥了眼暖坑上單吢和裴宔,轉頭對貼身太監華燁吩咐道:“華燁,你親自去‘念行宮’走一趟,告訴愛妃,本王今晚去她那裡就寢。”
“嗻。奴才這就去。娘娘知道了肯定很高興。”
這些天大王都在御書房通宵達旦地批閱奏摺,娘娘對大王的龍體心疼的不得了。今晚聖駕移去‘念行宮’,娘娘肯定歡欣得很。
“華公公,大王去‘念行宮’,您這麼高興做什麼?”
裴宔喚住欲轉身出去的華燁,不太理解地問道。餘公公這麼開心,會讓他有種大王寵幸之人是他的荒唐之感哎。
“你個笨蛋。沒聽後宮裡頭的人都說新來的南毓娘娘妙手回春,治好了常年困擾餘公公的腿疾啊!小沫現在可是後宮丫鬟太監們心中的活菩薩。餘公公,你別理這個笨蛋,管自己去吧。”
“嗻。大王、單軍師、裴軍統,奴才告退。”
打了千兒,餘公公退到門邊,輕輕地推門而出,復又把門闔上。
“咦?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都不知道?”裴宔哇哇亂叫。明明他們最近都幾乎同時進宮的,為什麼懷靜知道的訊息永遠比他要靈通。
“你自己笨,怪誰。”
每次進宮都是管自己低頭走路就好,來去匆匆,哪像他,走路時都“耳聽八方”,嘿嘿。
“你們兩個個虛耗一下午的時光,就是為了鬥嘴給本王看的麼?”
呼延迄有些頭疼地揉了揉額角,在懷靜的“帶領”下,珏也越發地無狀了。哎,事實上,草莽出生的珏一直不拘小節了點。只不過和懷靜交好以後,越發如此罷了。
“當然不是。”
提起正是,單吢和裴宔有志一同地正色起來。
“你們是來試探本王,是不是真的下定決心要扳倒太后了,是麼?”
“是的。”
單吢答得毫不遲疑。
如果說大王二十歲之前是由於根基不穩,方才沒有對太后動手,那麼之後,純粹是礙於母子情分。可笑的是,大王把太后當母親,太后卻由始至終都沒有把他當成是親生兒子過,否則也不會一心想要擁立睿炆王為西祈的新國君。
這麼些年,大王就算對太后的行為再惱火,也不曾當面與她發生過沖突,更別提像在上林苑事件一般,當面讓太后下不了臺。
從御案後方款步走出,呼延迄也來到暖炕旁,裴宔趕忙讓了坐。
“不必了,坐了半天,本王正想站站。”
舉目望向窗外無根的飄雪飛絮,“若是本王與太后正式決裂,皇弟該怎麼辦?”
是在問他們,也是在問自己。
太后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皇弟,皇弟縱然無心於皇位,到時候也會身不由己吧?
雪花無根,所以可以恣意地任性飄灑,他們有根,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他真的不想做出弒母殺弟的事情來。
“睿炆王,未必有他表面上表現得那麼簡單。”
單吢知道這些年呼延迄之所以沒有動太后,很大程度上也是顧及與睿炆王的手足之情。
“什麼意思?”
呼延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