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恩,Ta再打來我就接好了。

其實我還想問那人到底是男是女,到底還是憋回去了。

找了個地兒吃飯,小餐廳還滿有情調。

等菜上來的那段時間,我一邊數著玫瑰花瓣,一邊盼著電話響起。

當那首和絃響起時,我抬起頭盯著秦科。

他按下了接聽鍵。

我動用了耳朵裡所有的細胞,還是聽不見對方說了些什麼。

但我可以肯定,對方是個女的,而且是個年輕女的。

秦科的表情很淡,聲音也很淡,低垂著眼,感覺似乎和對方不太熟悉。

我伸長了脖子,想竊聽一下。

秦科把我的腦袋推了回來。

他說,學校這邊有事。恩,是。恩。再見。

掛了。

他指著我伸長的脖子,你屬烏龜的吧。

我揚頭,哼,剛才那位是你小蜜吧。

其實我挺沒出息的。

看剛才秦科的表現那麼平靜和鎮定,以及和對方通話時的語氣,我估摸著秦科是清白的,所以才敢這麼問。

要是覺得他們真有一腿,我就不敢這麼大喇喇地問了。

秦科翹起腿,放心,你是大的。

我拾起他的手就要往他手背上咬。

他閒閒地說,原來你是屬狗的。咬吧咬吧,咬了特別禮物就沒了。

我說,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然後放下了他的手。

他笑。

我睜大眼瞪著他,說實話,那到底是誰?

秦科一邊調著茶水一邊說,她是我老家的一個鄰居,今年過年到我們家拜年沒看到我所以打了個電話來問問。

我想了想,又瞪大眼睛猙獰的對他說,你要是敢養狐狸精,我就閹了你!

對面秦科剛喝進的一口茶嗆了出來。

當晚,在樓底樹下黑暗處秦科兌現了他的特別禮物,並且給一送一。

到最後,看他那愉快的表情,我都分不清這到底是給我的禮物還是給他的。

情人節的最後幾小時我躺在床上,不可避免的又想起了今天那個陌生女人的電話。

秦科的為人,以及今天的情形讓我覺得沒有什麼可以去懷疑的。

但心裡還是有一塊疙瘩,雖然它很小很小。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第一次談戀愛,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患得患失,有點過敏。

生活中總會有些小意外。

像是左手中指的指甲劈了。

像是樓下的拉麵館忽然改成了內衣店。

像是二嬸家養的雞突然一天裡下了兩個蛋。

這樣無足輕重的小意外。

我想,就這樣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心裡的那個很小很小的疙瘩就會最終不見的。

那時啊,我沒想到,生活中的小意外不都是人生中的小意外。

例如很久以前我拿著電影票要求退錢而引發的那場意外。

所以,那個很小很小的疙瘩也是有可能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的。

春天裡的那場小災難(1)

開學的時候已經是初春了,柳絮飄得鋪天蓋地,多喘一口氣都會吸一鼻子的毛絨。

秦科又開始奔走於實驗室,見他一面比見系主任一面還難。

我曾哀怨地問他,難道我連一坨細胞都不如麼。

那個時候,是我倆能碰面的珍貴午餐時間。

他咬了一口餐盤裡的肉丸,你可比它們簡單多了。

然後不等我發作,把剩下的肉丸塞到我嘴裡,笑眯眯地拍我的頭,乖。

我不能哭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