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也不能威脅他去上吊,他乾的可是正事兒。

我如果還小氣巴巴地妨礙他,我對得起我未來的公公婆婆,對得起我未來的孩子麼。

於是我開始了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的生活。

那段時光最鮮明的畫面,就是我盤著腳一個人坐在床上吃泡麵。

我給他發簡訊:我真希望我的臉是培養皿,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著我。

隔了一個多小時他才回:乖,傻孩子。

我就無語了。

室友們指著我的臉,嘖嘖嘖,看你的棄婦樣兒。

我怒,叉腰站在床上,誰說我是棄婦我滅了誰!

就這樣茶不思飯不想寢不安,雖然沒運動,我的體重也還是掉了三斤。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胸部,希望這三斤裡沒有你們的貢獻。

寢室姐妹們義憤填膺地說,怎們能讓你一個人的體重遊離到兩位數呢。

那天晚上,夜黑風高,她們扯上我到校門口的館子裡吃夜宵。

她們點的粉絲煲,肚片煲之類的,我點的瓦罐雞湯。

三個女人一臺戲。

她們就彼此男友展開了唇槍舌劍。

這個說她男朋友多體貼,那個說她男朋友多溫柔。

這個說她男朋友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那個說上次感冒男朋友在旁邊端茶送水忙乎了三天。

全然不顧我這個角落裡的怨婦。

一位大姐說,哎呀,你們不曉得,我的XXX最好,他呀,陪我看了一晚上星星~~

那語氣甜得我一哆嗦,眼見著碗裡的雞腿上都起了一層疙瘩。

不待我緩和過來,她又無限嬌羞地說,他還說改天再陪我看月亮。

這是現實世界裡的人能說出來的話麼。

我哽咽了,被雞骨頭卡住了。

我並不想說這是因為那位大姐的緣故。

那邊三個女人還在嘰裡呱啦,絲毫沒意識到這邊的我已經快翻白眼了。

小時候吃魚被魚刺卡到過兩次,是那種尖刺的疼。

好麼,如今嚐到了被骨頭卡的滋味。

鑑於大家有生之年大概不會像我這樣被雞骨頭卡住,我簡要描述一下被卡的感覺,與君共享。

那是一種又鈍又悶的痛感,不是某一點疼,而是整個喉嚨。甚至呼吸都會帶動輕微痛楚。

我趕忙跑到街道旁開始嘔,希望可以吐出來。

嘔了半天,骨頭沒嘔出來,飯館裡的三個女人被我嘔出來了。

怎麼了怎麼了?她們問。

我指指喉嚨,卡著了。

一姐們兒說,暈!吃雞你也能卡?

她也不看看,這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麼。

老闆娘也出來了,遞給我一瓶醋說,卡著了趕緊喝醋。

我抱著瓶兒猛灌了幾口下去,感覺了一下,還是不行。

我又跑到旁邊吐,骨頭卡在那兒不上來也不下去。

我邊吐邊在心裡罵,孃的,這隻死雞死了還這麼有骨氣。

我嘔啊嘔啊,越嘔越絕望,嘔得眼圈都紅了。

還在那兒吐呢,背上突然多了一隻手輕拍著。

來人問,你怎麼樣了?

我抬起頭來,淚花閃閃的,跟地下黨找到組織似的喚道,秦科~~~

作者有話要說:那些個潛在湖底兩千米處,被海草纏住的,被烏龜銜住的都給俺出來冒個泡!!!

春天裡的那場小災難(2)

我淚眼婆娑地看著秦科。

一看他就知道是趕過來的,頭髮都被風吹亂了。

秦科皺著眉問,還卡著呢?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