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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過獎,無外乎祖師教誨,知行合一。”楊長帆聽到這樣的評價,不得不提高逼格。再說,他對知行合一也確實有了新的理解,並不是理論與實踐的關係那麼簡單。
“哦?依船主所悟,何為知行合一?”
“見得越多,做得越多,也便悟得越多。祖師四字真言,實是要用一生去悟,現下我所悟,也不過淺見,先生見笑。”
楊長帆提了口氣,倒是真的認真說出了自己的理解:“知,並非知識,亦非良知,而是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既何為對錯,何為正邪。於天下人而言,知之,並不難,誰不知嚴嵩奸臣當道?誰不知貪官狼狽為奸?然而落實到行,卻多無動於衷,或乾脆沆瀣一氣。如先生一般,按照“知”去落實行,以行去實踐知,是為知行合一。白話一些,以‘天下應該是什麼樣的’為準則做事,而非“天下反正已經這樣了”,對一切無動於衷,苟圖衣食,貪戀富貴。大道至簡,知行合一。”
何心隱聞言大喜擊掌:“好個大道至簡,雖是白話,卻盡是此理,古今能將祖師四字真言詮釋如此直白,老少皆知,唯船主一人矣。你我所悟雖不盡完全相同,卻皆是真言真釋,望今後船主真切傳此道,東番亦可勝於明廷。”
“過獎,真的只是白話,四書五經我一本沒讀過。”
“這才是最妙的,未被孔孟蝕染,方可悟正道。”
楊長帆想說你錯了,指導俺前行的是馬哲毛思和鄧論,只是後面三者的哲學中討論的是世界,而心學討論的是自己。
何心隱摩拳擦掌:“我所獻之計,同樣大道至簡,不過四字:借刀殺人。”(未完待續。)
221 冒險用人
漫談之中,楊長帆難免對何心隱多了幾分敬意,雖人稱何狂,但這人本質上並不狂,他不過是跳出條條框框去看這個世界,然後不加掩飾地道出自己的看法罷了。拋去束縛的思想,難免會對人不敬,觸碰階級利益,作為心學學派中的極左分子,何狂難免成為了抨擊物件。他追求的心學境界中,並不完全信奉自古以來的“忠孝禮義廉”,並且非常犀利地去評價愚忠固孝冗禮等等。
可以說,他發現了普世價值觀中並不符合這個世界的地方,並且去試圖糾正。
這與楊長帆所悟,“以世界該有的樣子為準則行動”,而非無動於衷,剛好不謀而合。
而何狂之所以被稱為狂,只因他說出了這些,宣揚了這些。
反過來看,何心隱提倡思想解放,堅定民粹主義,這讓他也具備了一定的危險性,這樣的人掌權,掀起過於超前與極端的政治浪潮,必然不是一件好事。每一種政治形態與思想哲學都只能在合適的土壤中生長,何心隱設想中的烏托邦也更像是與世隔絕的桃源部落,除了哲學研究外,不具備任何意義。
這個人可用,在於其思想基本與東番的需求一致,才華相當,人脈頗廣;不可用,只怕其掌大權後劍走偏鋒,搞思想政治革命。
奈何東番徽王府,再如何也是賊寇之地,名家才子豈會來投?文臣無非蘇恢那樣庸的庸才,徐文長這樣邪的邪才,外加胡宗憲這樣的叛才。
深談過後,楊長帆不禁問道:“先生傳道多年,可知王學為何曲高和寡?”
“科舉典籍固化人心,凡人難悟我王學。”
“我看不然。”楊長帆舉杯飲茶過後,誠然釋道,“百姓飯都吃不飽,談何王學?先有溫飽後有欲,心學是自己內心的事情,讓人從根本的自我豁達開朗境界。多數人還要為下一頓飯發愁,什麼能解決餓肚子就做什麼,什麼能讓我安居樂業就信什麼。因而,唯有溫飽不愁,一心向上的人才讀得進心學。”
“有幾分道理。”何心隱自然不會這麼輕易信服,就此問道,“那皇帝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