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弘時的哭鬧將胤礻介喚醒,也是清嵐慈母般的動作喚起了胤礻介心底深處的不捨。

胤礻介醒了,太醫把了脈,稍稍加大了藥量,病情在漸漸好轉。

康熙面色多日的陰鬱終於轉晴。

胤礻介養病期間,對清嵐很是依賴,弘昀和弘時常常圍在床前,嘰嘰喳喳地說笑。

胤礻介病好之後,兩小便拉著他出來活動。

這一日,清嵐帶著他們三個在校場上射箭。

胤礻介大病初癒,身形瘦弱,面色蒼白,活動了一會兒,微微帶些潮紅。

弘昀拿了張弓箭,笑道:“十八叔,你要是像我這樣天天練習運動,身體肯定會好。”

胤礻介擺擺手,微喘了喘:“我先歇會。”

“你們幾個倒是感情很好!”傳來一句似笑非笑的聲音。

轉頭,是胤礽。

“見過太子殿下!”

胤礽負手慢慢走過來,嘴角微微勾起,略低頭,對向胤礻介:“十八弟可算好了,讓皇阿瑪好生掛念。”

胤礻介靦腆道:“多謝太子關心。”

胤礽嗤笑一聲,眼睛掃過弘時,走近,“這不是我們的小功臣嗎?”

弘時退後一步,瞪大眼睛,怯怯道:“太子二伯!”

“太子二伯?這稱呼孤喜歡!”胤礽彎下腰,拍了拍弘時的小肩膀,用了幾分力道。

清嵐看得心疼,忙淡淡笑道:“太子殿下射箭技藝精湛,若是肯指教他們幾下,也是他們的榮幸。”

胤礽懶懶地站起身,卻是稍加不屑地看了三小一眼,道:“孤沒這個時間。”說罷意味深長地望了清嵐一眼,施施然地離去。

清嵐本就沒指著胤礽真的放低姿態教導他們,此時不過是故意這麼說為弘時解圍罷了。

☆、廢 立

巡視塞外返回途中,清嵐特意約束弘昀和弘時,讓他們不要到處走動。

望著胤礽背後的四爪金龍之氣越來越淡,清嵐隱隱覺得,有什麼大事將要發生。因而儘管弘時再撒嬌,她也嚴加管束,不讓他隨意出去玩鬧。

途經布林哈蘇臺行宮,歇息了幾日。

這幾天天氣不大好,烏雲暗沉沉地壓在頭頂,行宮裡人人自危,面色嚴肅,腳步匆匆。

九月四日,胤禛被康熙宣去了很久,晚上很晚也沒有回來。

快到天亮的時候,胤禛回來了,頭一句便是:“皇阿瑪召廢黜太子位。”

饒是清嵐已經有心裡準備,也怔了一下,扭頭看兩小在裡屋睡得正香,低聲道:“皇上還有什麼安排?”

“皇阿瑪把二哥拘執起來,讓爺和大哥輪流看守。”

“這可不是個好差事。”清嵐道。

“正是這樣。”胤禛苦笑一下,面色又恢復凝重,緊抿薄唇,心事重重的樣子。

清嵐低眉斂容,不由想到,若是廢黜了太子,剩下的這些阿哥里,誰又沒有幾分心思,便是胤禛,恐怕也不甘屈居於人下。

清嵐望著胤禛負手凝視遠處的背影,不知道他這些年又做了什麼準備。不過,看他的氣運還算穩定,料想也無大礙。

康熙廢黜了太子,便一路急行向京城趕回。

胤禛一連幾日未曾好生休息,總是挑燈到深夜,卻只是默然沉思,什麼事也沒有多做。

康熙這些日子肯定緊盯著這些阿哥,誰若是有什麼小動作,向京城來往傳信,必然會觸動康熙的忌諱。所以眾人皆小心翼翼,一句也不多說,連那些小阿哥們也噤若寒蟬,不再活潑好動。

九月七日,康熙令留京的胤禩署內務府總管事。這是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尤其在現在這種諱暗不明的情況下,誰人都會聯想到康熙對他非同一般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