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蘭之間,彭石賢也有為難之處。

李超蘭聰明活潑,歌也唱得很好,便擔任了班上的文娛委員,這就成了班裡的幹部。這天,她向彭石賢透露了一條重要訊息:“這次愛國衛生運動意義重大,學校要組織檢查評比,還要評選出一批積極分子來──你的入團申請書交上去了嗎?”

“我還沒寫好。”彭石賢正在趕作業,學校規定星期六下午學生可以自由安排,交了作業就能玩個痛快,“你的作業怎樣了?明天進城玩去吧!”

“快了,可我不能進城去了。”李超蘭也在趕忙趕急地寫作業,“依我說,你也別去。”

“怎麼,你不是說電影院開張嗎?”彭石賢不解,原來進城看電影的事還是李超蘭提出來的,“我還沒看過電影呢。”

“班幹部下午要搞義務勞動。”李超蘭作完了語文作業,又拿出數學練習本來,“你們也可以爭取參加──上次的數學作業全對了嗎?”

“錯了一道──義務勞動搞些什麼?”彭石賢作完了數學作業,“我最惱火的就是這數學。”

李超蘭笑了一下,“上次我說你那道題錯了,你偏不信,搞完勞動我們再來對正今天的作業吧──義務勞動就是不規定任務,個人自己去找,只要是愛國衛生就行。”

“什麼叫愛國衛生?”彭石賢又犯了愛鑽牛角尖的毛病,“還有不愛國的衛生?衛生就算愛國,不衛生便不愛國了?”

“你──”李超蘭見教室裡沒有別的人,便朝彭石賢嘻嘻地笑了,“這話讓別人聽了準會說你落後。。。 ”

這時,龍連貴從球場上回教室,推開門,高興地說:“石賢,進城去,電影院開張,放映蘇聯的戰鬥片!”

“可這作業。。。”彭石賢有些猶豫不決。

“明天星期日還做不了作業?你看,就你們在。。。 ”龍連貴望了一眼李超蘭,“別管了,走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票。。。 ”彭石賢心裡想著的卻是該不該留下來參加義務勞動,不管怎麼說,李超蘭是在關心著自己的進步,於是,他想推卻龍連貴的邀請,“等一會我還得上閱覽室去轉一轉,快兩個星期沒去那裡了!”

“叫你別羅嗦了,”龍連貴動手替彭石賢收檢作業,“什麼事不能明天作?走!”

“吵什麼!”見龍連貴擺出要以力服人的架式,李超蘭不由得抬頭白了他一眼。

龍連貴馬上回敬她:“幹你的什麼事!”

“你們吵得我不能做作業,真討厭!”李超蘭一點不示弱。

“誰討厭?假正經,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龍連貴對女孩子常常表現出不屑一顧的神情。

“你討厭!”李超蘭突然站起身來,“你有什麼了不起,誰容得你欺侮人?不識好歹。。。 討厭,討厭!”

龍連貴根本沒料到李超蘭會有如此潑辣,在這突如其來的憤怒面前,他倒束手無策了,“你,你媽的,你這地。。。 ”

“我是地主子女,只要劃清了界線,要求進步,你能把我怎麼樣!”李超蘭據理反駁,“你欺侮不了我,我就說你討厭!”

龍連貴全然不知李超蘭這話的來由,他已不記得讀小學時曾經發生過的那一場衝突,他剛才這一句尚未罵出來的話,其實也是隨口而出,並無很深的惡意,此刻,他感到了理屈詞窮,但他不肯服輸,揚了揚拳頭,威脅著:“你還敢再說,你再說!”

彭石賢見這情景,便趕忙拉著龍連貴朝外走了,在他們的身後,李超蘭又連說了三聲:“討厭,討厭,討厭!”

當時,彭石賢只覺得這件事情是他招惹起來的,於是,便以陪龍連貴去看場電影的方式來表示歉疚,在去電影院的路上,龍連貴仍然氣勢難平,他半為解嘲,半是憤慨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