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字報的時候,這些學生肯定討不到便宜。當然,如果沒有鳴放這個背景,怎麼說學生們也鬧不到這個地步。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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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放運動的高層領導們且驚且喜,那位始作俑者回歸到神位上,也說“大魚正在撞網”,要“聚而殲之”。事情確實讓他始料未及,人們的不滿情緒竟有如此普遍,如此激烈,甚至還膽敢褻瀆他這位神靈。於是,憤慨之間,一改初衷,決定將反對勢力分割包圍在各部門、各單位加以絞殺。他寬慰那些曾經憂心忡忡,害怕他失算的臣僚們說:“這叫引蛇出洞,事情只能因勢利導,奪取勝利。”

稍後,報紙便以“這是為什麼”為題公開向鳴放者問罪。可嘆的是,普通老百姓仍然以為事不關己,他們既不管那些個“變化”,也沒看重這些個“為什麼”。

不識時務者甚多。剛剛進入七月,正是暑氣逼人的時候,省級部門正式展開了大鳴大放運動。大專院校已經停課,李墨霞在給仇道民的信中介紹這一形勢時,用“鋪天蓋地”來形容那些琳琅滿目的大字報,用“風雲莫測”來描述人們的驚愕心情。

隨後的幾個月,有人稱它為牛鬼蛇神出洞,鬧得烏煙瘴氣的幾個月,可也有人說它是爭取自由*,英勇抗爭的幾個月。但實際上,這些都是誇大其詞,那不過是一場公認的野蠻屠殺。“反右”運動把成百上千萬的中國人趕進了一場相互鬥爭,相互殘害的靈肉大混戰中,多見殘酷悽慘,少有悲憤壯烈,甚至,在強暴專橫與愚昧哀號之間,根本用不上陰謀陽謀之說。後來,運動中凱旋的勝利者在得意之餘,常用“樹欲靜而風不止”的話為自己推脫罪責,說這是事出無奈。然而,跌仆倒地的失敗者才真正是“樹”不是“風”,更可以引用這句話來訴說他們的冤屈無伸。然而,這場所謂的“反右”運動,它的是非曲直究竟如何,長時間無法定論,而由此延續下來的幾十年,人們陷落在沒日沒夜的政治恐怖中不得解脫,它帶給中國人的後果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至今也仍是一筆大糊塗賬。中國人步入自由、*、尊嚴的境地,其路途之遠,苦難之多,這是為我們民族歷史程序的黑暗永遠註定了的麼?

以前,李墨霞的信只反應了她剛剛落入包圍圈而不能自知自覺的心情。而近來,仇道民顯得愈見糊塗,更加懵懂,則是因為天機莫測。那次他在教師會上出人意料地發言之後,便立即投入了陳燦英、彭石賢等同學籌建學社的活動,這位尚未上任的學社顧問已經在為學社的未來設計遠景規劃了。倪老師拿著一張批駁右派言論的報紙給仇道民看:“你說這是怎麼回事?”仇道民回答說:“真理越辯越明麼──昨天晚上那電影你沒有看?右派便右派,沒什麼要緊,無所謂!”那是部紀錄片,幾個不到兩分鐘的鏡頭介紹了有關單位與全國出名大右派辯論的場面,這辯論顯得自由而公正,其中一個右派說話時還玩著手上的菸斗。倪老師則持懷疑態度:“事情到你我跟前恐怕沒那麼自在啊!”仇道民卻輕鬆地回答:“就怕我們還沒有那個資格呢!”也是,當時再懷疑也沒有人懷疑到會出現後來實際發生的那種情形,所以,當仇道民說到學生要辦學社,教師不應該藏頭露尾推卻責任時,倪老師也就沒有極力勸阻。現在,仇道民對學社採取的是一種積極熱心的主動態度,他說,同學們的激情奔放讓他回憶起自己的學生時代,那時他們也幼稚,也無知,甚至更偏激,但那是一種單純,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