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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送。他明裡一套勸降書,暗裡那套,必定是勸進書!
慕容衝說的好訊息,多半是指慕容泓無路可退,不得不西進長安,與苻堅正面交鋒了。
碧落一陣陣渾身發冷,連慕容衝那忘情的耳語和親吻帶來的幸福感都覺越來越淡薄。他的興奮甚至忘情,分明只是因為有了殺苻堅的機會!
而碧落呢?苻堅,慕容衝,她該怎麼面對?怎麼選擇?
她在帳中燃著草煙燻蚊蟲,並不意外地發現,蚊蟲給燻走了,她自己也給燻出了滿眼的淚水……
但慕容衝很久都沒有回來,久到碧落從混亂的思緒不得不轉到對慕容衝的擔憂上來。
她步出帳篷張望時,四處的篝火都已滅了,顯然大部分兵馬已經沉睡。天高山月小,夜黑星子明,喧鬧了一整天的蟬噪聲杳然無蹤,不知何處的山崖野樹裡,傳來一聲聲近乎淒厲的猿鳴。
深一腳淺一腳,沿了崎嶇的路面,她走到了中軍營帳前,看到了帳中還燃著燈,才略略放心。
“誰?”已有守衛警惕地高聲喝問。
“是我。”碧落答著,走到他們跟前,才低聲問道:“中山王還在帳中麼?”
“中山王殿下麼?離開大約有一兩個時辰了!”守衛自然認識碧落,答道:“走的時候似乎不太高興,臉都白了。怎麼,沒回去麼?”
不是說有好訊息麼?
碧落心下著忙,說道:“哦,我再找找,可能去了別的將軍那裡。”
轉身欲走時,忽聽帳中慕容泓喚道:“碧落麼?進來!”
一見驚動了慕容泓,碧落大是頭疼,只得按了按腰間流彩劍,緩緩踱了進去,上前客氣而冷淡地見禮:“拜見殿下!”
慕容泓正在擦拭著他的赤宵劍,聞言住了手,一雙銳利的眼睛盯住她,神情極是怪異,說不上是可憐,還是譏嘲,好一會兒,居然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不敢當,坐吧!”
不敢當?這天底下,還有這個火烈男子不敢當的人?常人目為仙子般的釋雪澗,他照樣想汙辱就汙辱,想踐踏就踐踏!
不想和這人多作糾纏,碧落簡潔挑明來意:“我是來找衝哥的,聽說他已經走了,正準備別處尋他。”
慕容泓點點頭,拿著粗布,繼續擦著劍,說道:“他現在……應該在想一些事吧?等他想明白了,自然就回去了。你不用擔心。”
碧落不由急問:“他……他遇到什麼事了?”
慕容泓沒有回答,卻閒閒說起了不相干的往事:“其實,我小時候挺妒嫉慕容衝的。他雖比我小兩歲,卻比我聰明,比我俊美,更比我尊貴。從小到大,有他的地方,從來沒有人注意到我。不管是父皇,還是皇兄,從來不捨得說他罵他一句,有什麼好的事情,第一便想到他;那一年大司馬一職空缺,皇兄明明知道他才十歲,根本不嫻兵法,還讓他擔任了這個位列三公手掌實權的職位。當時我便想不明白,他到底好在哪裡了?就憑他的母親比我的母親地位高?就憑他性情柔和容貌俊美?”
劍鋒已經給擦得很亮了,劍身的光芒蘊了淡淡的赤紅,若有火花浮動,映在慕容泓白淨的面龐,亦染上了殷然的劍氣,微帶嗜血的猙獰。
“可……衝哥對濟北王殿下向來尊敬得很,從不曾說過半句不是。”
碧落坐直了身軀,下意識為慕容衝開脫。
慕容泓居然笑了笑:“我也沒說他不好。一降秦,他的優點反成了讓他遭受覆頂之災的根源。從那時起,我便不妒嫉他了,卻很恨他,恨他為什麼去承受那樣的奇恥大辱!他從小千人寵,萬人敬,看來雖是溫和,早給縱出了十分傲骨。就為了慕容氏的生存,他便把自己的傲骨消磨殆盡,甘心做了苻堅那老賊的玩物?換了我,我寧願玉石俱焚。管他什麼家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