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3/4頁)
章節報錯
那天,山妮就那樣從上午一直坐到夜幕降臨。
第二天,山妮踩著椅子,取下了牆上她與李浩的那張婚紗照,照片上的光影裡,憔悴的臉孔與自己曾經流溢著幸福滿懷憧憬年輕臉孔疊加在一起,有一種別樣的生動與觸目的對比,像撕裂破碎後一種怪異的組合。空蕩的牆,像嚴霜過後的曠野,寂然,又似乎可以發出迴響。
春去秋來
街上樹木日漸繁茂,像日漸陳舊的往事又突然變得醒目,院牆邊光影裡寂寂無聲垂著的花瓣,春天怎樣的來了又怎樣的去了,山妮彷彿沒有感覺。
暮春時節,空氣中飄蕩著的那種氣息,帶著微微的癢意,含著溼漉漉的甜潤與微微的燻醉,這種氣息對善感者是一種撩撥是一種點醒—喚發一份生機與對生活的愛意,還有淡淡的懷想或是沉入一個小小的迷夢,有些美好又有些傷感,來不及感受,更無從觸控與抓握,像一個遠逝的俏麗的身影,來不及回頭,轉瞬就不見了。
滋潤的細雨,像稀薄的霧罩,院子裡偶爾傳來幾聲雨自草葉尖滴落的嘀嗒聲,遠處有汽車從溼的路面急駛而過,因了細雨,因了溼氣,因了靜寂,那汽車駛過路面的聲音,沒了白日的囂張與自大,沒了那份尖銳與悽歷,像是濾過,有一種平和的意味。
山妮從VCD機裡倒出片名為《麥迪遜的橋》的碟片。在這之前她已看過電影。更早些,還看過小說。在報上讀到有關小說作者的花絮,一個農場主,因了這部小說,有了一段婚外情,離妻子而去。
看這種小說與碟片,是需要一些耐心的。雖然男女主人公一見鍾情且只相處了短暫的幾天,但作者和敘述手法與碟片的畫面語言,其節奏是舒緩的。對這樣的片子,山妮有足夠的耐心,要不,她不會看了小說看了電影又租碟片。說她很喜歡這片子,這倒也未必。但她相信,有這樣的情形,一個男人與一個女人,要麼不曾相遇,如相遇了,必有前生見過的感覺。這樣的兩個人,投入彼此的懷抱,是一種自由落體似的運動,自然而然,不可阻擋。
但電影語言較文字語言而言,儘管生動,直觀,但也生硬得多。有時是一種生硬的砍切與置換,對人物心緒對人物心靈無論是深度還是廣度的把握,語言的空間更大更準確。對這部碟片,山妮最感遺撼的是金絲凱與弗蘭西絲分別,在金絲凱開動了引擎弛出小巷,在一百碼的距離之外,他回頭望去,見弗蘭西絲交叉著雙腿坐在小巷口的塵土裡,頭埋在雙手中,這樣一個充滿離情別緒的這樣一個哀痛悲傷得不可抑制的情景,這樣一種滿懷謙恭的姿勢被電影忽略了。山妮以為這完全可以用電影語言將其充分地表達與再現。
這個春天,山妮以這樣的方式消磨許許多的夜晚,這是一種心靈的療養,也是情感的治療。自己安撫自己。有些寂寞,有些孤獨,也有些無聊,偶爾,也有小小的歡愉—在自己感到自己能平靜地面對往事時。父母惦念她,不時打來電話,還有姐姐與哥哥的問候。當一個人沒有了自已的小家庭,父母之愛,手足之情,這份親情,足以抵擋幾許落寞與冷清。親情好比大米白飯,因為日日亨用,容易被忽略。
山妮點燃了支菸,那包煙還是她看了報紙的報道後買的,報上說國產的“玉人”女士煙,味道很平和,還帶著淡淡的薄荷香。過去山妮從未抽過煙。關於煙的味道,山妮無從對比,可以說不在呼,辣而嗆的煙,自有驚人的剌激作用。味道平和的煙,像精緻的生活,性情婉約的人,需要人細心品味。
燈光很朦朧,朦朧的燈光下,山妮手上的菸頭忽明忽暗,有點兒像她的心緒。一個女人,獨自吸菸,不是給人一種頹敗破落的感覺,就給人一種自賞自憐的孤傲印象。從山妮嘴中飄出的那一縷縷煙霧,一抹又一抹帶著滄桑意味的氣體。山妮與其說是在吸菸,不如說是在吸某種心情。一個人心智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