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雅輕輕應了聲,她早沒將他們放在眼裡,當看到母親和哥哥提著棍子出現的時候,她就安心了。其實如果高家不逼著她去死,她也能如此過去了,畢竟當年他們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給了她避難的地方。

“雅兒,你不用覺得虧心,咱們家不虧心。當年的確是利用了他們,可咱們補償了,除了嫁妝,還另送了財物與高家,高老爺子的名聲是你祖父保全的,他當時動用了最後一點關係。高家也沒冒什麼風險,咱們家退了乾淨,你去守活寡,又遠離京城,上皇已經阻止了廢太子。是高家人心不足。”馬氏一面安撫女兒一面冷笑道。

張寧雅身子顫了顫,但馬上安靜下來,只是靠得馬氏更緊了。

馬氏撫著她的長髮,卻想著她這樣不行,還這麼年輕,不能這樣過一輩子,如今他們回來了,她定要給女兒再找個好歸宿。

張寧雅卻不知馬氏所想,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她最想要的就是平淡生活,如今安安靜靜在張家到老卻是不錯。

而此時的賈璉在張道峰並張道青的注視下,冷汗直流地將工部一日遊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末了有些委屈:“大舅舅、三舅舅,我實在是不知如何了?”

“這就不知如何了,將來可怎麼辦?”張道青先笑道。

賈璉不由得更委屈了,拿眼不住地懇求。

張道青到底掌不住了,實在他的兒子一個書呆子一個太精明,都沒賈璉這種蠢萌的,倒讓他有了為人師的興趣,便道:“你們這些勳貴子弟入朝基本上都要經上一圈,只不過對你狠一些,卻是賈政造的孽。單憑賈政二十年惹出來的麻煩,其實工部的人已經算客氣了。”

“那我該怎麼辦?”賈璉苦著臉,就算已經將賈政踢到了徐州,他還是姓賈,這便是家族,池魚之殃是不可避免的。

“熬!”張道青卻淡淡說了一句,“熬骨熬心才能熬出來,當初寧國府的賈敬便是熬不過,卻落得如今境地,或者如賈政一輩子做笑話。”

賈璉一驚,眼神也認真起來,他可不甘心,好容易有這般天大的機遇,不就是裝孫子嗎,他上輩子還給二房裝孫子呢,他熬得過來。

“工部侍郎有個好友卻是國子監祭酒,水部郎中出身馮家。”張道青見狀微微一笑,卻張口罵賈赦,“以後幹什麼事都把人先調查清楚了。”

“三舅舅,我記得了。”賈璉忙拍著胸脯保證。

“不過這都是小道,真正還要幹出事來,當今既然提出你來,卻不會放著不用,你且等著。”張道峰又補充道,“什麼事都三思而後行,這不是你在家嚎幾聲的事。”

賈璉眨巴了下眼,先用心記下來了,準備待回去再細細琢磨。

張道峰兄弟對視一眼,嘆了口氣,實在是從小基礎沒打好,不過好在賈璉卻別有一番能力,有些時候倒有意想不到的作用,恐怕當今也正看中了這一點,他們便不再硬要將賈璉扳回一般做官的套路,盤算著先給他找個師爺提點常識。

“不過,璉兒,這王家的女兒犯下如此大事,你準備如何?”張道青想定,又問道。

賈璉又眨巴了下眼,有些鬱悶地回道:“既然當今讓我接回來,恐怕看的是王家的面子,只要她不作死,我也只能好好養著。”

“王家有個屁面子,他們是廢太子的黨羽,當今只不過不得不重用。”張道青直接爆了粗口,他一眼就看穿當今的想法,卻沒想到自家外甥卻想歪了。

“啊!”賈璉張大了嘴巴。

張道青好險一巴掌拍過去,忍了忍又道:“這女子我們大概也瞭解,卻不是良配,你自己斟酌吧。”

“三舅舅,我明白的。”賈璉反應過來,急忙忙說道,他本來就不想跟王熙鳳過了,當時只以為是當今的意思,卻原來是會錯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