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竟是她一心關心著的另外一個男人的事情。

那雪亮的燈光斜斜地照過來,他軍帽下的眉眼在那一刻卻是分外的清晰,透出淡淡的寒意來,他定定看著她,半晌才道:“他沒事兒。”

林杭景脫口道:“那什麼時候他才能……”

她話未說完,就聽“啪”的一聲,竟是他轉身抓過一盆茉莉便狠狠地摜在了地上,將那盆花摔得粉身碎骨,林杭景先是被他嚇了一跳,怔了片刻,目光已經安靜下來,開口道:“你這是幹什麼?”

他也不回頭,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的,冷冷道:“我也不知道我這到底在幹什麼,我若是知道,何苦把自己作踐到這步田地。”

情絲萬縷,夢醒人歸

林杭景目光微黯,看了看他筆挺的背影,轉身就上樓,一旁的李伯忙跟上來說道:“沈夫人,我帶你去……”蕭北辰卻是眉頭一皺,回過頭來對著李伯冷然道:“以後不許叫她沈夫人。”李伯一駭,慌地轉過頭來道:“三少爺。”蕭北辰抬起眼眸看著僵立在樓梯上的林杭景,淡淡地說道:“叫她林小姐。”

李伯便被蕭北辰冰冷的語氣嚇得喏喏連聲,重新對林杭景說道:“林小姐,我帶你去房間。”林杭景只把眼眸無聲地一垂,便跟著李伯上了樓,蕭北辰看著林杭景上了樓,在他的身後,郭紹倫還帶著幾個侍衛往客廳裡搬花,蕭北辰的眼瞳一片漆黑,忽然轉過身冷聲道:“還搬什麼搬!全都給我抬出去砸了!”

郭紹倫怔了下,看看蕭北辰難看的臉色,也不多說,便帶著那些侍衛往外搬,蕭北辰坐在那長沙發上,那被他摔碎的茉莉盆栽便出現了他的眼前,泥土蓋住了茉莉的芬芳,花葉凋零,他的目光微微地一凝,只坐在那裡,默然無聲。

第二日林杭景早早的起來,先去探視沈恪,沈恪的感冒好了很多,林杭景喂他吃完了早飯,才走下樓來,就看到大廳的黃花梨木格子窗前上擺著一盆茉莉,瑩潤潔白的花朵迎著窗外的涼風輕輕地晃動著,那窗外的陽光竟也透著茉莉般的點點輕柔,她怔了怔,走上前去推開那扇門,迎面一陣香風吹來,吹得她烏黑的髮絲輕輕地揚起……

那庭院長廊兩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各種花盆,茉莉、百合、鈴蘭……一直襬到庭院盡頭的海棠石葉門,門前是一顆玉蘭花樹,滿樹玉蘭花,樹下襬放的是牡丹、玫瑰等盆景,一旁的牆上爬滿了蔓蔓藤籮,開著紫色的小花,卻也透著幾分清幽,藤蘿垂落下來,便是秋海棠、芍藥等盆栽迎風搖曳。

李媽看著林杭景只靜靜地站在庭院裡,便走出來獻著殷勤道:“林小姐,這是昨兒晚上三少爺特意為你佈置的,你好歹看看,喜歡還是不喜歡?”她本想多為三少爺說幾句好話,誰知林杭景靜靜地看了看那一片繁華熱鬧,站了很久,才默默地把眼眸垂下,嘴唇輕抿,倒似個倔強固執的孩子,竟是一句話都沒有。

洪家花園正是泰恆俱樂洪福生的宅子,這一日大門前便支起了迎客的五彩牌樓,兩邊站滿了洪家打手,盡是全副武裝,郭紹倫卻已經和第五團團長馮鐵城封鎖了這半條街面,蕭北辰臨近傍晚時分才到了這裡,洪福生一身長衫,笑呵呵地領著蕭北辰往那唱堂會戲的大廳去,才剛坐下,就聽得鑼鼓聲聲,京劇名角秋筱菊已經開嗓,唱的正是一出《霸王別姬》,看臺上,也就是洪福生和蕭北辰兩人而已。

蕭北辰本對這種京戲興趣不是很大,只枯坐著,好不容易聽完這一出,那秋筱菊謝了場,便有人抬了一笸籮的錢來往臺子上撒,稀里嘩啦下錢雨一般,這唱戲的方才下場,洪福生拿起茶碗喝了口茶,笑著對一旁的蕭北辰道:“我那小弟兄早就到了,正在門外等著呢,蕭少帥就給我這老頭子個面子,見一見?”

蕭北辰面容淡淡的,洪福生已經放下茶碗,往後靠在椅子上,拿著煙槍舒舒服服地吸了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