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1/4頁)
章節報錯
的人參與)。這時擔任夜間巡邏執勤的人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不過他也沒有參加玩牌。
星期日挺平靜。撲克牌整天都在靜靜地玩著,只是在週期性的輪班換哨時才中斷。與此同時,教堂敲起悠揚的鐘聲,教徒們穿著夏日的鮮豔服裝,彬彬有禮地聚在一起。廣場附近早有傳聞,大陪審團將於次日開會。不知什麼緣故,一提起陪審團幾個字就令人產生神秘、既成定局、無法更改的感覺,使你想起那隱蔽的、警覺的、全能的目光在注意人們的一舉一動,這使格雷姆一夥人更堅信自己的假想。人往往會很快糊里糊塗地、難以意料地發生變化。傑弗生鎮的人並沒意識到這一點,但他們突然對格雷姆刮目相看了;也許還帶著一點兒敬畏和一定的信賴,好像他對本鎮和這種場合的預見、熱忱和自豪感,比他們自己的反應更靈敏,更真切。他手下的人當然對此心領神會;他們整夜不眠,經歷了緊張勞累,放棄了假日,甘願做出犧牲,大家的情緒都十分高漲,到了如有需要幾乎樂意為他賣命的地步。現在他們一本正經,帶著令人肅然起敬的神情,這神情幾乎像格雷姆希望他們穿的土黃色軍裝一樣看得見摸得著;格雷姆希望他們穿軍裝,希望他們每次回到指揮室時著裝更換一新,穿上他夢想的文雅樸素的光榮制服。
這情景持續了整個星期日夜晚。撲克牌繼續在玩,先前顯得小心翼翼、躲躲閃閃的那種氣氛沒有了,現在的牌風顯得過於自命不凡,怡然自得,自以為了不起。當天夜裡,他們聽見巡夜人踏上階梯的腳步聲時,有人叫道:“我們是憲兵隊。”這時他們彼此瞪大眼睛,射出盛氣凌人的、目空一切的得意目光;接著有人大聲嚷嚷:“把這龜孫子趕出去。”另一個人則噘起嘴唇怪頭怪腦地噓了一聲。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早晨——星期一早晨,當第一批從鄉間開來的汽車和馬車開始聚集的時候,那一隊人又全部歸隊了。而且現在他們個個都穿上了軍裝。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們的面孔。他們代表一個時期,一代人,一種經歷。不僅如此,現在他們深沉冷靜、嚴肅莊重地站在人群之中,他們嚴肅地、一絲不苟地、冷漠地以陰冷而又毫無表情的目光看著人群在他們身邊緩慢移動。人們在他們面前游來蕩去,東瞧瞧西看看,摸不著頭腦但又有所感覺。因此在他們四周,圍了一圈神情專注而又木呆呆無表情的像牛一樣的面孔,忽而湊近圍觀,忽而後退散去。走了一批人又來一批。整個上午,輕輕的問答聲此起彼伏。“瞧,他在那兒。那個彆著自動手槍的小夥子。他是這隊人的領頭。州長委派的特使。他是這整個事的頭頭。今天可沒警長說話的地方啦。”
事後,為時已晚之後,格雷姆對警長說:“當初你要是聽我的話就好了。讓我領一班人把他從牢房裡押出來,而不是由一個人護送他走過廣場,連手銬都不給戴上。廣場上看熱鬧的人那麼多,該死的比福德就算是個好射手也不敢開槍。”
“我咋知道他打算逃跑,並且就利用走過廣場的時機呢?”警長說,“史蒂文斯早對我講過,他會服罪接受無期徒刑的。”
然而那為時已晚。事情已經過去。事就出在廣場中央,在人行道與法院的中途,在人群的中間,可人群就跟趕集日那般擁擠。格雷姆還是聽到押送人朝天放了兩槍才發覺出了問題。他馬上明白出了什麼事,雖然這時他還在法院裡面。他的反應明確而又迅速。他拔腿就朝槍響處跑去,一邊扭頭命令緊跟在身後的人,迄今寸步不離他左右差不多快四十八小時的副官兼通訊員。“趕快鳴火警!”
“火警?”副官說,“什麼——”
“趕快鳴火警!”格雷姆對他大叫,“甭管鄉親們會咋想,只有這樣他們才知道出事了……”他還沒講完話,已跑得不見蹤影了。
他在跑動的人群中快跑,趕上又超過人們,因為他有目標而他們只在瞎跑;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