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素日一番斯文。”嘴裡說著話,手下卻好不停歇,那小舟輕快,疾迅順風,又朝湖中心劃了幾丈。岸上有那民兵嘍囉忍不住就罵了起來:“他媽的,早知道這樣,就將他們關押起來,大鎖鐵欄,便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怕他們飛出去。”“老孫,人家既然是貴賓,關押起來,豈不是顯得咱們小氣?”“呸,咱們祖上山東漢子,小氣個屁。他們都是朝廷的鷹犬,和那什麼妖里妖氣的騷郡主是一夥兒的,本不該殷勤接待,滅了你我青龍崗的凜然威風。”黃東平頗不耐煩,大喝一聲,眾人皆悚然肅靜,不敢支吾。這位二當家雙手環在嘴邊,高聲叫道:“穆公子,鍾姑娘,我們按照古公子的吩咐讓你們作了夫妻,你們恩愛一場,卻這般撇下我等大媒逃走,便是媒妁錢也不曾留下個半兩幾分,心裡過意得去麼?”穆雙飛微微一嘆,低聲道:“果然是他的主意,想因此破了我的修行真元吧?”不覺莞爾起來,得意道:“他法術雖然高過我一些,然由此可窺一班,他的見識比我還是低了半籌。男女和合,若能德法雙修,水火不容之勢便能換位水火互濟,於修行其實大有好處。”鍾月敏羞臊得無地自容,急急抱怨道:“你胡說什麼?教…教人家聽見,還以為你我作真這樣…那樣的。”金算盤顫聲道:“你們既然睡在了一張床上,度過兩宿,就是這樣那樣,倒也尋常應該的,若能雙修,最好不過。只是那媒妁錢給不得,一者咱們袋囊空空,二者他們氣憤之下,只怕不僅要錢,還會奪命咧。”他套馬駕車是一把好手,於水路行事卻不甚熟諳,將木漿插在水裡亂搖,慌亂之下,越加有些手足無措,槳面拍打得浪花四濺,洗潑得滿臉滿身。黃東平大怒,手指戟張,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敬酒不吃吃罰酒,兄弟們,給我追,走了他們,朝廷再遣將派兵而來,咱們便少了一道防護。”青龍崗兵卒紛紛呼喝,舉著火把燈籠,衝上小船,擔刀提斧。他們雖是山東漢子,可來此江南日久,皆成為水路的行家,運船如飛。待穆雙飛他們行至湖心時,回頭一看,唬!了不得,最近的一艘青龍崗追兵已離自己船尾不過二三丈。

金算盤大呼小叫,眼見對方船上探出許多長鉤抓撓,幾次三番險些絆住自己船尾,顧不得浪打濤飛,甩動臂膀,用槳板推搡抵擋。那邊有人怒道:“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啊?兄弟們,咱們也不用客氣,便放弓射箭,待將他們趕下了水,你我再下去捉王八。”另外有人勸道:“彭大哥,使不得。”鍾月敏瞧得真切,但見船首一人提起長弓,伸手就往腰間的箭壺探去,旁邊有人提著燈籠替他照明。矇昧燈光下,那人絡腮鬍子赫斯清晰,可不就是當日撞見過的毛屠夫之堂兄麼?腦中靈光閃動,本就冰雪聰明,登時恍然,原來此人根本就不是所謂朝廷官員,繞來繞去,卻也是青龍崗的細作。毛屠夫既然替他遮掩,可想而知,也必定和青龍崗大有勾結瓜葛。彭鬍子張弓就是一箭,羽矢斜飛而出,歪歪扭扭扎入半空,勢盡而墮,被浪花打得沒影,氣道:“王八蛋,你故意將燈籠拐照的吧?這幾人不是好人,那日我瞧得仔細,確實就是太平郡主的走狗,既然他們不肯老老實實留下作人質,咱們索性取了他們的性命,也算是為民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