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祝員外夫婦也就暫時放了心,準備等山伯來了,如果真如英臺所說,就成全他們的婚事。

英臺眼見父母默許,事情朝著自己喜歡的方向發展,禁不住心中暗喜,每rì笑逐顏開,更加小心地侍奉父母。

匆匆過了一個月,這一rì祝員外蒙太守召見進了城,回來時就像變了個人,告訴英臺不要等山伯了,她的婚事自有安排,保證一輩子綾羅綢緞吃穿不愁。

英臺聞言大驚失sè,低聲求肯道:“爹,還有人品呢,你可別為了一點財物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祝員外眼睛一瞪:“我又不糊塗!都這麼大歲數了,要那麼多財富做什麼?又不能帶進棺材裡。我跟你說,馬太守的兒子文武全才,不但寫得一手好字,還能單臂舉起上千斤重的石獅子。據說半個月前他陪出宮的太子郊遊,赤手空拳打死兩隻老虎,得到不少賞賜!那虎皮我已經見過了,足有半間屋子那麼大。”

英臺蹙眉道:“爹……又不要上陣殺敵,要那麼大力氣做什麼?”

祝員外轉頭看了夫人一眼,很快又回過頭來,說道:“你小小年紀,自然不明白身子骨的重要。想那山伯,或許真有你說的聰明,無奈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風一吹就會倒下。相比之下,馬公子就可靠得多,若遇兵荒馬亂,也不會受到ling辱。”

當時天下並不安定,朝廷動亂不堪,祝夫人怕的就是這個,聽見丈夫這麼誇獎馬公子,於是跟著勸英臺:“嫁人就圖個可靠,若是朝不保夕,你將來的rì子就苦了!”

祝英臺拼命據理力爭,都被祝員外一一駁回。過了半天,她只好搬出最後一招:“我與山伯同窗三載,情根深種,早已私定終身,不做他人想。若不能如願,寧可鎖在閨中一輩子。”

祝員外聞言驚異地望了她一眼,忍不住勃然大怒:““胡說!什麼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卻不成!不管那梁山伯如何好,也不管你們是否私訂終身,橫豎我不答應。我已經答應馬家,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嫁也罷,不嫁也罷,都是馬家的人了!”然後一甩手出門而去。

祝英臺傷心不已,忍不住痛哭失聲,想不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怎麼說變就變,竟然說出這麼絕情的話,簡直像中了邪一樣。她知道,父親是一家之主,他說的話就是天,沒有人能夠更改。父親既然認定了死理,而且說得這麼決絕,那就很難挽回了!

一想到三載深情化作流水,從此之後跟山伯天各一方,她的心都要碎了,整個人幾乎成了痴呆。

祝夫人怕她出事,不住口地從旁勸說:“乖女兒,你爹也是為你好。無論從哪方面說,馬公子的條件都要比山伯優秀。你還是改改心思,不要想那麼多了。娘也算是過來人,知道rì久生情的道理。等你跟馬公子生活個三年五載,回過頭來看看,就知道你爹的選擇不錯了。你看看幾個出嫁的姐姐,哪個不是大戶人家的夫人,生活無憂無慮,說明你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祝英臺一個勁地搖頭,想起草橋初會,她就覺得心酸;想起疾病相扶,她就覺得心痛;想起秉燭夜讀,她就覺得心碎;想到十八相送最後分別的時刻,山伯執著自己的手,那分溫情,那分愛意,那關切的眼神,她就止不住淚流滿面。想來想去,她怎能忘得了山伯?怎能違背自己的愛情?“不,不能!”她寧願死,寧願如杜鵑啼血而亡,寧願如燈燭滴盡蠟淚,寧願化作蝴蝶,飛過千山,飛過萬水,飛到山伯身邊。

想起蝴蝶,她忍不住摸了摸藏在袖中光潔如雪的玉蝶,想起那天彩蝶漫天的情景,想起那位留下話來的神秘的女子。

英臺哀哀慟哭了好久,祝夫人也從旁勸了好久。

英臺不吃不喝發了半天的呆,祝夫人也陪著坐了半天。

等到天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