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有妨呀!”窮奇不滿自己得仰頭看他,乾脆飛旋到半空中,與月讀平視。她真氣他的態度,從被饕餮吞進來至今,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也不和她認真商討出去的辦法。憑他的法力,要出去不是難事吧?他都有本領封渾沌、打檮杌了,要轟爛區區一隻饕餮有啥困難?

上天有好生之德。月讀說。

都被吃掉了還跟她客氣什麼!饕餮都不顧他和她的死活,她還管饕餮有沒有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嗎?

窮奇騰空坐在月讀身邊,才想輕啟紅唇數落他兩句,外頭卻先一步有了動靜。耳尖的她聽見胃外傳來聲響,很耳熟,最近時常聽見,次數頻繁得連她都想大喊一句:“饕餮你太縱慾了吧?”相信耳力比她好的月讀也聽見了,但他還能維持這副平靜無波的神顏,她都快拍拍手鼓勵他的不動如山。

嘻……小刀,來玩嘛……

饕餮調戲男人的嫩嗓聲在胃裡共鳴,啾啾親吻男人頸子的聲音真響亮,教人聽了臉紅心跳。

重色輕友的饕餮就是為了那把“小刀”,才會將她與月讀吃進肚裡,因為月讀要阻止饕餮施展逆行之術,倒轉時空回到三年前,老古板的月讀無法縱容有人一次又一次逆天而行,而饕餮的決心也很堅定,一神一獸僵持不下,最後饕餮趁人不注意,恢復原形,張大嘴將月讀吞入腹中,她窮奇倒黴站在月讀旁邊,被大舌頭一併捲進來這裡.

好,真好,饕餮和小刀現在快快樂樂地玩著床上游戲,她和月讀困在胃裡聽他們淫聲豔語耍肉慾?

小刀,我最愛你……

噁心夠了沒呀……

嗯哈哈哈……好癢哦……

窮奇捂著耳,不想聽這種沒養分的字句,但是無論多用力地捂壓雙耳,隱隱約約還是聽得見外頭甜蜜到足以膩死人的申吟和唇舌交纏的嬉鬧。

啾啾啾……

她偷瞄月讀,他依舊閉目,對飄進耳裡的嗯嗯啊啊不知是假裝沒聽見還是充耳不聞,平靜的容顏始終如一,連呼吸都沒急促半分。她好奇起來,盯著他好半晌,外頭聲音已經變成斷斷續續的喘息,進入精采部分,但她不理會,全盤注意力都挪到月讀身上,想看清楚他會不會因為此時此刻令人尷尬的情況而突然臉紅或是露出一絲絲窘態,若有,那就太有趣了,她等著要看呢!

月讀鮮少有情緒的臉龐非常清瘦,白色長髮如飛瀑洩下,他白的好乾淨,白的好脫俗,白的好似任何一點灰塵也沾染不上。他五官端正,眉眼鼻都生得極好,拼湊起來更是俊秀無比,一眼就讓人覺得他正氣凜然——不是虎背熊腰的粗獷氣勢,不是嚴肅剛直的死板,而是一股渾然天成的善類味道。是不是神族都像他這般,她不確定,但看多了妖魔界三頭六臂七手八腳外加青面獠牙的妖物,月讀特殊得讓她印象深刻。

神,在面對七情六慾時,是否真能無動於衷?

呵呵,她才不信。

嗯……

窮奇等呀等,月讀於空中盤腳靜坐,連根白色睫毛也沒顫動過。

呀呀呀……

越來越激烈,連兩人腳下一望無際的胃酸池都掀起驚濤駭浪,胃中世界與外頭一樣,天翻地覆,快樂得不得了。

窮奇不眨眼,不想錯過月讀變臉的任何蛛絲馬跡。

呀呀呀呀呀……

沒有。

月讀完全沒有變臉,像個聾子般對於響徹周遭的床第浪吟毫無反應。

“月讀?”窮奇想試試他是否真的聾了.

“何事?”

沒聾呀,聽力很好.

“外頭在幹壞事耶。”她指指上方.

“非禮勿聽。”

“你不覺得聽了會臉紅心跳、呼吸加快嗎?”連她這種壞胚子兇獸都聽得耳根子發燙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