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高寒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下巴。“不會吧?你敏感!”“我不敏感,你是瘦了!”可慧固執的說,用吸管啜著剛送來的柳丁汁。“你不止瘦了,而且有點……有點憔悴!對了!就是憔悴兩個字。你太忙了,又要應付功課又要練唱又要上電視!”她俯過去,認真的看他。“你真的感冒了嗎?”

“唔,”高寒哼了一聲。“沒有。”

“就知道你跟我胡扯八道!小嬸嬸,”她掉頭看盼雲。“給我看看那支歌!”“歌?”盼雲一愣。“什麼歌?”聚散兩依依15/29

“你們寫的那支什麼蓮花落啊!”

盼雲一陣心慌意亂。本能的又想逃避了。

“我必須先走一步了。”她盯著高寒。“你們‘好好’談啊!”

高寒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看到她那警告的眼神,驀然間心頭一震,她又想逃了!他忽然覺得這一團糾結的亂麻,如果不狠心用剪刀給它一陣亂剪,就永遠理不清楚了。迅速的,他沉聲說:“不要走!盼雲!”盼雲一驚,可慧也震動了。可慧詫異的看高寒,心裡有種模糊的警惕。盼雲直覺到空氣中的緊張,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皮包,還來不及移動身子,高寒的手已經重重的蓋在她的手上,壓住了她的手和那個皮包。“高寒!”可慧詫異極了,張大眼睛驚呼。“你在幹什麼?不要對小嬸嬸不禮貌,她是不開玩笑的!”

“我沒有開玩笑!”高寒正色對可慧說:“我一生最不敢開玩笑的就是對她!我一生最認真的就是對她!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但是……”“高寒!”盼雲悲痛的低喊:“不要太殘忍,高寒!請你不要再說了!”可慧的眼睛睜得那麼大,睫毛整排往上揚著。她心中迷糊極了,混亂極了,驚異極了……以至於連思想的餘地都沒有。她看高寒,看盼雲,輪流看著他們兩個。心裡隱隱有些明白,又完全不願去相信它。她張著嘴,錯愕而結舌的問:

“你們到底在幹什麼?你們……你們講的話,我都……我都聽不懂……”她的嘴唇發抖了,她的心開始顫慄起來,她那女性的直覺和纖細使她越來越體會出一些可怕的事,她不願,也不能相信的事!“可慧,”高寒把頭湊近了她。溫柔、堅定、勇敢而“殘忍”的說:“請你幫我一個忙,幫我去追求你的小嬸嬸,因為──我愛她!”可慧定定的看著高寒,眼底是一片迷惘的空白,她面頰上的血色倏然消失,白得像一張紙,嘴唇緊閉著,呼吸急促而不穩定。盼雲的手心冰冷,全身的血液都在凝結。高寒!你這殘忍的、沒有人性的渾球!

“可慧!”盼雲掙扎著說:“你不要聽他的!高寒在跟你開玩笑!你知道,他……他……他從來沒有一句正經話……”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她伸手去握住可慧的手。“你知道他愛開玩笑……你……”可慧掉過眼光來看盼雲,她嘴唇上的血色也消失了。

“是的……”她清清楚楚的說:“我知道!”

“你知道,是嗎?”盼雲急切的要安慰她,急切的要穩定住那隻在自己掌心中發抖的小手。“你知道高寒最愛胡說八道,最喜歡開玩笑,什麼人的玩笑都開……”

“盼雲!”高寒咬牙說:“不要這樣子!不要再戴上假面具,我們三個既然已經面對面了,大家就把實情都抖出來!我再也不能演戲,再也不能利用可慧……”

“高寒!”盼雲阻止的叫。

“可慧,”高寒不顧一切的說:“我抱歉,我抱歉,我抱歉到極點。自從在你家見到盼雲以後,我就完了!坦白說,我心中再沒有容納過其他的女人!”

盼雲閉了閉眼睛,只覺得頭暈目眩。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可慧仍然注視著她,深深的注視著她。可慧那大大的黑眼珠怪異而迷濛。她很平靜,平靜得幾乎讓人詫異。伸出手來,她非常溫柔非常溫柔的用手指去觸控盼雲的眼角,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