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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她驀地用一種急促的,說得很快的語調,對左含英說出了她的決定。她說得這樣快,就好像生怕被別人截斷了,以至影響到自己的“決心”似的。她說:
“含英,許多話你不必問我,我也不必說了。我知道你對我的意思。我始終是你的師妹,我願意很好對你,使你幸福,但我怕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應該告訴你,有一個人在你之前,隱隱約約地向我表達了他對我的愛意了。我起初是不願意接受的,但我現在是考慮了!”
“誰?”左含英急促地問。
“他就是大師兄!”柳夢蝶在低著頭微嘆!她避開了左含英緊盯著的眼光。
“哦!大師兄!”左含英驚詫地叫了一聲,就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了!是的,他能說什麼呢?他不能反對師妹去接近大師兄,他又不能抑制住自己的悲痛,他驀地回跨了身,匆匆地跑了,連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
第二天早晨,柳夢蝶接到了一封信,那是左含英留給她的。左含英告訴她:他不能在通州耽下去了,他也不希望再見到她。他告訴她,他今天一早趕回天津去了。末了他祝她和大師兄幸福。
前塵往事,都上心頭,柳夢蝶昨晚雖好像下了極大“決心”,但她其實卻是舍不掉左含英的。她讀了左含英那封幽怨異常的信後,本來就已不大平靜的心潮,更激起了極大的波浪,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想哭,但哭不出來!
劉三姑以前的話語突然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你到底喜歡誰呢?”她現在明白了,她喜歡的畢竟是左含英,儘管她故意冷淡他,但他一走卻就給了她如許悲痛!這悲痛就是她愛左含英的明證。
她也漸漸明白,她對大師兄的情感是哪一種情感了,那不是真正的愛情,那只是一種“憐憫”。自從在大青山畔那一晚,大師兄傾吐心情之後,她和大師兄相處,就一直覺得不大自然,一直覺得好像有一塊石頭壓在自己的心上。
她又有一種害怕的預感,左含英這一去會怎麼樣呢?她怕他在受了一個重大的創傷後,沒有氣力抵禦當前巨大的風暴。比如他碰到和強敵拼鬥時,他還能夠像以前那樣機靈和有勇氣嗎?“這一個任性的孩子!”她有點怨起左含英來了。
有一個思想,驀然又湧上心頭:她要“保護”他——左含英。她覺得大師兄好像一棵大樹,已經可以獨自抵禦風雨的了,而左含英不過是一枝嫩條。
柳夢蝶的心情就是如此複雜而又容易激動,她突然止了哽咽,匆匆地收拾行囊,佩上青鋼劍,藏好牟尼珠,她也跟蹤左含英趕到天津去了。她什麼人也沒有告訴,只簡簡單單地寫了兩張字條,通知劉三姑和婁無畏。
柳夢蝶趕去天津的事,且先按下不表。婁無畏當天晚上,也是整夜無眠!不過他在哀傷中卻又有著欣悅,他在左含英回來的前夕,畢竟是下了決心退出了,他喜悅他能夠有一份俠客的“慷慨”,不因自己的原故,去妨礙師弟師妹的幸福。
但這天晚上,他先接到左含英的信,跟著又接到柳夢蝶的信,左含英的信祝賀他和師妹的“珠聯璧合”,同時說明自己從此要學他那樣飄流江湖,請大師兄原諒他不辭而行,也請大師兄原諒他從此不再和他見面。柳夢蝶的信很簡單,只是寫了幾行字告訴他:她去了天津。
這兩封信給予婁無畏很大的不安。“為什麼師弟這樣誤解我呢?”他後悔自己傷害了師弟師妹的心。他想了又想,突然間也作了一個決定,他也要趕到天津去,當著師弟師妹,解釋明白。他願意撮合他們的婚事。他遂正式告知李來中,說有要事非到天津找他的師父不可。李來中本來是要留住婁無畏的,可是經過昨天他們暗中“犯勁”(不和)——他要進北京,婁無畏的面色很是難看,李來中也很不高興,他見婁無畏這一說,還以為婁無畏是和師父一道,反